在大唐苟活第15章 盘问
越靠近战场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和泥土被翻搅后的腥气就越发刺鼻。
文安被拎着视线低垂却能清晰地看到脚下暗红色的、尚未完全渗透的土地以及散落在地的断箭、破碎的皮甲和偶尔可见的、形态可怖的深色污渍。
文安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没过多久文安被放了下来脚踩到了实地但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
他强迫自己站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肋骨。
文安此刻正站在一小群人中间。
这些人都穿着类似的皮甲或札甲身上大多带着血污和尘土神情疲惫却依旧警惕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那种被众多陌生、带着审视甚至冷漠目光注视的感觉让文安社恐的本能发作到了极致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抬眼。
“校尉在那边石头后面发现的这小子。
说是从山里逃出来的庄子被毁了。
”拎他过来的军士向其中一人禀报道。
文安感觉到一道更具压迫感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鼓足勇气微微抬起一点眼皮偷偷向前望去。
只见面前站着一人身材算不得特别高大魁梧但极为结实挺拔像一杆绷紧的长枪。
他穿着一身沾染了血污和尘土的明光铠甲叶在夕阳余晖下反射着暗沉的光泽。
头盔夹在腋下露出一张年轻却带着风霜之色的脸庞看样子大约十七八岁眉骨很高鼻梁挺直嘴唇紧抿下颌线条硬朗。
他的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此刻正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居高临下地看着文安。
这年轻人的目光锐利文安与他目光一触立刻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低下头心脏骤停了一瞬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文安感觉对方只看自己的眼神如同看一具尸体般。
那年轻校尉见文安只是个吓得瑟瑟发抖、面黄肌瘦的半大孩子身上除了一个干瘪的包袱别无长物眼神里的锐利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紧绷的心绪似乎也因这意外的插曲而略微放松。
一个落难的乡下小子看起来构不成任何威胁。
“抬起头来回话。
” 年轻校尉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是纯正的关中官话虽然有些沙哑但字正腔圆。
文安身体一颤艰难地、一点点地抬起头但目光依旧不敢与对方对视只是游离在对方胸前的甲叶上。
“你是何人?籍贯何处?为何会在此地?从实道来。
”校尉的问题简洁而直接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文安的脑子飞速转动冷汗沿着额角滑落。
他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颤抖的声音平复一些按照之前零星构思过的、以及刚才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说辞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回……回军爷话……小……小人叫文安。
” 文安用了自己的本名觉得比宇文安更安全“就……就是这附近山里……一个庄子的……庄户。
” 他含糊地指了指身后秦岭的方向。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庄子……庄子突然来了好多骑马的恶人穿得……穿得跟刚才那些死人差不多。
” 他刻意模仿着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的口吻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他们……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阿爷阿娘为了护着我……都没了……我……我吓得钻进了山林子里胡乱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才……才刚从山里钻出来就……就听到打杀声只好躲在那石头后面……” 文安断断续续地说着中间还配合着吸鼻子和用手背抹眼睛的动作——虽然并没有眼泪但恐惧和悲伤的情绪倒不完全是装的。
他刻意模糊了时间、庄子的具体位置和“恶人”的数量只强调了自己的“侥幸”和“无知”。
年轻校尉静静地听着目光依旧停留在文安脸上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你说你是庄户看你年纪可知你家佃种的是谁家的田?纳租几何?”校尉突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文安心里一紧。
这个问题很刁钻但他幸好在那墓穴的书房里看过一些杂记和地方志对此时的田亩租税制度有点模糊印象。
他努力回忆着结结巴巴地答道:“好……好像是……是县里王……王大户家的田……租子……租子好像是……每……每岁纳粟三……三斛?”他不敢说太确定故意显得懵懂而不确定。
校尉不置可否又问了几个关于附近州县、风物的问题。
文安都凭借在书房里恶补的知识和模糊的地理概念半猜半蒙、含糊其辞地应付了过去。
他始终低着头一副惊魂未定、又因年纪小而对世事不甚了了的模样。
盘问持续了一会儿年轻校尉似乎没有发现明显的破绽。
一个侥幸从突厥人屠村中逃生的孤儿惊慌失措躲入深山如今才逃出来这个说法虽然有些巧合但在兵荒马乱的年月也算不得多么稀奇。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小子实在太过瘦弱胆小不像能有什么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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