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凌云志第150章 州城暗流涌 沈府气象深
天下总难有十全十美之事凌录事带着淡淡的忧愁回到了州城。
清晨时分他刚步入州衙司马厅便被赵司马唤去。
“事情如何?”赵司马见面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此举实有失礼数以赵司马之涵养本不该如此显是等待心焦所致。
凌云如实答道:“王明府已密奏朝廷由崔尚书转递你我之名亦在信中向崔尚书提及。
” 赵司马喜道:“大事定矣!此事至此本就难以遮掩谁抢得先机谁便是首功。
然尚需添一把火事态闹得愈大朝廷愈不会姑息奸邪为稳定局面愈会重用我等善后。
” “大人有何妙计?” “譬如制造更恶劣之抢米风潮顺带纵火数处能轰动全城最佳…”赵司马阴测测地说。
凌云闻言心下翻腾不已赵司马怎似变了个人?莫非关键时刻显露本性?若真如此此君绝不可深交。
他凌云非圣贤亦是自私之人迫不得已时害一人以救己身或可为之;杀一人以救众生或亦可为。
他欲在此世安身立命故不欲以道德苛责己身。
然若要无缘无故在自身未受直接威胁之情形下仅为己私利便蓄意制造恐慌人为推波助澜搅得满城不宁在凌云看来便有些过分了纵使打着惩奸除恶之正义旗号。
若仅止于过分倒也罢了然纵观史册能干出此等事者哪一个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与此辈亲近交往下场能好至何处?除非你较之更为奸恶。
凌云不愿在此时与赵司马产生分歧大事未定阵营内部不宜先起纷争惹不起总躲得起便含糊应道:“老大人高见下官告辞。
” 赵司马拦住凌云道:“老夫在州衙为宵小所忌稍有举动便引人注目可谓动弹不得。
还需劳烦凌录事你初来乍到彼等只因你与老夫有牵连而忽视并未多加防备你行动更为便宜。
” 凌云婉拒道:“下官至州城未久处处不熟恐难当此任。
” 赵司马却不放过“事在人为自有老夫指引凌录事何必推辞?” 谁知你这是否拿我当弃子?我好歹亦是朝廷命官岂容你如家奴般驱使?再者此事风险极大他断不肯为这赵老头亲身涉险。
凌云心下愤然开始以最大恶意揣测赵司马了。
嘴上讽刺道:“赵老爷对下官何其急迫乎?你来州城经营没有三载亦有两年了莫非手头竟无一可用之人?” 赵司马面有惭色“可用之人确无一员骑墙之辈或有一二。
” 凌云极为不齿混成这般模样竟还好意思唆使他人行险拂袖欲去。
其实亦不能全怪赵司马若不显出这般窝囊无能之态何以麻痹州衙一众宵小? 眼看凌云要走赵司马忽哈哈大笑道:“凌大人留步本官以戏言相试耳当不得真。
” 又屈尊上前对凌云长揖一礼“皆是本官过错一时心血来潮欲试凌大人心性如何恕罪恕罪本官有礼了。
” 上官既已行大礼致歉凌云也不好不理心下仍是半信半疑且观其后行。
赵司马点评道:“如今可知凌录事乃吾辈中人矣。
” 在赵司马看来临海仓之事既已上达天听无论朝中大佬是否偏袒崔刺史朝廷绝无可能坐视东南财赋重地台州生乱无人敢公然担此干系死力维护崔刺史。
可断定不久之后州衙必将天翻地覆。
而巨变之后他与凌云作为全署仅存之官员必当重任在肩尤以诸新官到任之前这段时日为甚。
赵司马宦海浮沉数十载深知巨变足以移人性情。
他担忧凌云年少心性未定思及日后或须与之共事忍不住出言试探反遭凌云鄙夷。
与赵司马叙话毕凌云回了自己公房问长随李四道:“叶姨娘如何安置了?” 李四答道:“她有一表舅居於州城小的已将她护送至彼处。
” 需寻机探望盼其腹中胎儿平安。
凌云边想边嘱咐道:“此事需严守秘密不得外泄与任何人包括家中女眷否则定不轻饶!” 李四见凌云言辞严厉恭敬应下。
又取出一张帖子言是昨日有人送来那时老爷不在他便代收了。
凌云接过来看却是沈文的请帖。
原是沈大官人在家设宴邀凌云前去捧场。
凌云持帖默然良久他尚未思妥如何向沈大官人言说崔刺史之事。
原以为如今天寒地冻非宴饮游乐之时短期内应不会与沈大官人这等酒肉朋友相见时间足够他细细思量说辞岂料今日午间便有宴席。
能不去么?断然不可。
须知此乃沈大官人在“家”设宴不可不至。
这年头形容关系密切常言“通家之好”其意义重大可见一斑虽凌云目前尚未至此地步。
自与沈大官人结识以来凌云从未踏入沈府大门吃喝玩乐皆在各处妓家、酒楼、画舫今夜乃是首获邀请得以登堂入室凌云安能拒绝?亦幸得他及时归来否则便错过此宴。
无法只得照实说罢。
凌云最终下定决心以沈大官人之性情隐瞒欺瞒终将更糟不若直率坦言或可得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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