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修铁路第14章 铁骨铸成
万历三十一年的夏末暑气渐消徐州奎河两岸已透出些许秋意。
河面水汽氤氲青石山草木开始染上微黄。
然而当这阵风卷入昭铁总厂那庞杂的厂区时却被更为炽热、更为粗粝的气息所吞没——那是煤炭燃烧的硫磺味是钢铁淬火的硝烟味是数百名工匠汗水蒸腾出的、带着生机与力量的独特气味。
厂区上空数道烟柱终年不散;日夜不息的轰鸣声——高炉鼓风的咆哮、水力锻锤的撞击、轧钢机的碾压——交织成一首永无休止的、属于钢铁的交响。
这日清晨昭铁总厂正门前的巨大空场上黑压压地聚集了全厂上下五百三十七人。
工匠与工徒们按坊、按组肃然站立虽无人高声一股昂扬的精气神却凝聚成形连掠过厂区的风都似乎为之一滞。
林昭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身姿挺拔。
他身后那面新制的昭铁总厂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青底之上银线绣着一柄简约而充满力量感的铁锤锤头与铁砧碰撞出四射星火。
他依旧是一身深色棉布直身袖口沾染着洗不掉的油渍与炭灰。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
李老蔫沟壑纵横的脸上难掩激动王铁臂紧握双拳孙石头花白胡须微颤陈石头等年轻工徒眼中则满是崇拜与热切。
“诸位昭铁厂同仁!”林昭的声音清朗借助铁皮传声筒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自万历二十八年那个雨夜青石山第一炉铁水涌出至今日我昭铁总厂钢轨成山水力轰鸣高炉林立!我等携手已历三载寒暑!” 台下寂静唯闻旗幡猎猎。
“此三载!”林昭的声音陡然拔高“我等曾面临矿脉‘死矿’之断言于青石山下几乎绝望!曾遭遇奎河溃坝水轮工坊毁于一旦!曾承受赵三虎之流构陷围剿几近家破人亡!更经历漕运潘汝璋价格倾轧、市井流言污蔑之伤!” 每一句话都勾起一段不堪回首却又无比珍贵的记忆。
林大锤身体微颤下意识攥紧拳头。
“然!”林昭的话锋如同淬火钢刃骤然转向“高炉之火可曾有一日熄灭?!” “没有!”台下以王铁臂为首的众多工匠发出低沉吼声。
“水力之锤可曾有一刻停歇?!” “没有!!”回应声更加响亮。
“我等之心志可曾有过半分消减?!” “不曾!!!”震耳欲聋的呐喊冲天而起。
“为何?!”林昭张开双臂“因我辈坚信格物之力可兴家国!工匠之艺亦能不朽!我等在此挥汗如雨非为一人之富贵乃为铸万民行路之便利为夯大明强盛之根基!” “今日在此我可坦然告知诸位!”林昭猛地指向身后庞大喧嚣的厂区“经三载砥砺我昭铁总厂已拥改良高炉五座日产精铁逾万斤!轧钢之机三台日吐合格工字钢轨五十丈!黑石沟煤窑依新法开采日产优质石炭三百石!全厂在册工匠、工徒计五百三十七人!依《考工录》章程凭本事晋升之匠师已有十八人!工徒学有所成可独立操持要害工序者百二十人!” 一连串具体而震撼的数字如同水力锻锤重重敲击在每个人心头。
一股强烈的自豪感在所有工匠胸中激荡。
“然此巍巍之功”林昭声音低沉下来充满真挚情感“非我林昭一人之力可成!此乃李老蔫师傅于炉前历经千次失败而不馁终得炒钢妙法之功!”李老蔫猛地抬头嘴唇哆嗦。
“乃孙石头师傅不避凶险翻山越岭为我厂辨识矿脉、寻得优质耐火黏土之功!”孙石头下意识挺直常年佝偻的背脊。
“乃王铁臂师傅力扛千钧督造水力锻锤与水轮轧机遇挫愈勇之功!”王铁臂虎目含泪猛拍胸膛。
“更是乃在座每一位无论新老恪尽职守精益求精一钉一铆一锤一炼聚沙成塔汇流成海之功!” 他不仅念出核心匠头名字更点出几位在《考工录》激励下进步神速的年轻工匠。
每一个被点到名字的人都用力挺直腰杆仿佛要将这份荣耀刻进骨子里。
“此”林昭声音再次拔高握紧的拳头缓缓举起“便是我昭铁总厂之‘铁骨’!”他顿了顿“此骨非止于青石山炼出之钢铁之坚!更在于《考工录》所立制度之公!在于我等历经磨难而凝聚人心之齐!在于诸位千锤百炼所铸技艺之精!在于我辈胸怀天下、欲以格物利国利民志向之远!” “此骨已成!”他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可撑天地!可载山河!” “万岁!”不知是谁被这澎湃情绪感染率先用嘶哑喉咙喊出一声。
瞬间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昭铁厂万岁!” “少掌柜万岁!” 工匠们挥舞手臂跳跃着相互捶打许多人脸上早已泪水纵横。
林昭任由这发自内心的欢呼持续许久才缓缓抬起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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