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双星我的井通阴阳第50章 井脉无声前路何方
黎明时分北风终于稍歇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天色灰蒙蒙一片仿佛天地都浸在冰冷的水墨里。
连绵的雪峰静默矗立积雪覆盖的山峦间弥漫着冰冷刺骨的雾气丝丝缕缕缠绕不去。
万籁俱寂中偶有不堪重负的枯枝“咔嚓”一声断裂清脆的声响骤然划破山野的沉寂更添几分空茫。
萧玦缓步走近那座破庙足下积雪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停在斑驳脱落的木门前他并未迟疑只轻轻一推腐朽的门轴便发出喑哑冗长的“吱呀——”声响一股裹挟着细小雪粒的刺骨寒气瞬间涌入庙内狭小的空间。
他依旧是一身半旧的青布长衫衣袂在寒风中微微扬起背负着简单的行囊肩头斜搭着几卷用布绳系住的、边角已经磨损泛黄的书籍。
他的步履从容不迫神情平静无波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初次踏足这偏远山村、不谙世事的寻常游学书生。
庙内昏暗的光线中井生默默跟了出来单薄的身影停在门槛旁。
他双手捧着一个用旧竹筒改装的水壶里面盛满了尚冒着丝丝热气的清水还有几个用布包裹着、尚带余温的粗面窝头。
清晨的寒意冻得他指尖微微发颤指节处甚至有些发红。
萧玦转过身目光温和地落在他脸上伸手稳稳接过竹筒和窝头仔细地、带着珍重意味地揣进自己怀中用体温暖着。
随即他又伸出手宽厚的手掌带着安抚的力量轻轻拍了拍井生那略显单薄、甚至能感到骨骼的肩膀声音一如往常般温和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就送到这里吧。
记住我教你的勤修不辍明辨是非遇事冷静。
石疙瘩村…就交给你了。
”井生重重点头仿佛要将这承诺刻进骨子里喉咙却像被一团滚烫的硬物死死堵住眼眶瞬间泛红酸涩难当。
他死死咬住下唇内侧强忍着不让那汹涌的泪水滑落只从紧涩的喉间艰难地挤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嗯”。
萧玦不再多言亦不再回顾。
他转过身没有丝毫犹豫地迈开步子沿着那条被厚厚积雪覆盖、尚未有人踏足的山路前行。
鞋底踩在蓬松的新雪上发出持续而单调的“咯吱、咯吱”轻响。
他的背影在迷蒙的晨雾中显得有些瘦削单薄却异常挺拔带着一种山岳般的稳定感那半旧的青衫在料峭寒风中翻飞起伏。
身影渐行渐远轮廓在雾气中愈发模糊很快便缩小、凝实最终化作视野尽头山路转弯处一个几乎难以分辨的小小黑点彻底消失在蜿蜒曲折的山路尽头。
井生像一尊石像般僵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凛冽的寒风如无数把冰冷的小刀彻底吹透了他身上那件单薄破旧的夹袄刺骨的凉意瞬间侵入四肢百骸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剧烈的寒噤牙关都微微磕碰。
萧玦走了。
带走了他身上所有的谜团、深埋的过往与未解的恩怨也带走了井生生命中那段极其特殊、充满了恐惧、挣扎与最终领悟的艰难时光。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破庙空荡荡的殿堂里唯有细微的尘埃在从破窗斜射进来的几缕光线中无声地悬浮、飘舞。
这份突如其来的冷清沉重得令人窒息。
他的目光习惯性地、带着一丝茫然投向大殿墙角那个磨得发亮的蒲团——那里再也不会有一个青衫落拓的身影安静打坐、气息悠长了。
空荡荡的蒲团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人形的压痕无声地诉说着主人曾经长久存在的痕迹。
巨大的失落和前所未有的迷茫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汹涌袭来瞬间将他吞没在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孤寂之中。
但他很快用力甩了甩头像是要甩掉那些软弱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冰冷浑浊的空气强迫自己从泥沼般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挺直脊梁。
他不再看那蒲团转身拿起靠在墙角的旧扫帚从庙宇最阴暗的角落开始极其仔细地清扫着每一寸布满浮尘的地面一丝不苟。
接着他找来一根长竿踮起脚尖耐心地拂去梁柱之间经年累月结成的层层蛛网。
最后他将萧玦留下的那几卷书简和一方旧砚、两支秃笔小心归拢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用一块洗得发白却干净的粗布巾仔细包裹好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和教诲连同那人留下的气息都好好地、安全地珍藏起来。
细密的汗珠很快浸湿了他额前散乱的碎发粘在皮肤上带来一丝痒意他却浑然不觉所有的动作都沉浸在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里。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走出破庙站在台阶上对着空旷的山野深深地、长长地吸了一大口冰冷清冽的空气。
那寒气仿佛带着针尖直刺入他的肺腑胸膛随之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久违的阳光终于奋力穿透了厚重堆积的云层道道金光如利剑般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山脚下的石疙瘩村缕缕炊烟正从各家各户的屋顶袅袅升起与尚未散尽的晨雾轻柔地交织缠绕。
远处几声嘹亮的鸡鸣和几声懒洋洋的狗吠隐约传来其间还夹杂着孩童追逐嬉闹的清脆笑声充满了鲜活、喧闹而又踏实的生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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