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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雪1937卦变金陵第348章 你不该生我愿你安

白桃端着一只黑陶碗碗中盛着五种截然不同的液体颜色各异气味混杂。

她用一截新折的柳枝先蘸取了最黄稠的药汁那是黄连的苦。

柳枝轻点在井边那泥人的舌胎上泥人纹丝不动仿佛只是块寻常的泥巴。

她接着蘸取茱萸榨出的辛辣红汁点在其鼻尖。

依旧毫无反应。

随后是盐水代表咸涩她将其滴入泥人眼窝。

就在盐水将干涸的泥土浸润的刹那那对空洞的眼眶里竟缓缓渗出了一抹极淡的蓝色液体仿佛一滴凝固的泪。

白桃面无表情继续用柳枝蘸了草木燃烧后的灰烬抹在其耳廓那是万物归于寂灭的烬味。

最后她将碗中那份气味最是污浊的童便点向泥人的嘴唇。

这一次泥人的头颅猛地一颤幅度虽小却无比清晰。

它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一个初生的婴孩在抗拒这被强加的、充满玷污意味的“出生礼”。

“它在学做人。

”白桃收回柳枝声音冷得像淬火的铁“可真正的人从来不是被捏造出来的而是在这世道里一拳一脚一声血泪硬生生打出来的。

若不知苦如何尝得到甜;若未受过辱又怎配昂首立身。

” 在她身后小梅已经召集了十数名村民。

他们大多是妇孺老弱每个人都依言带来了一双家里最旧的鞋子有纳了千层的布鞋有磨穿了底的草鞋每一双都承载着一段实实在在走过的人生路。

小梅教众人将鞋子头朝外、尾朝内在井口围成一个残缺的圆而后手牵着手也围井而立。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介于童谣和安魂曲之间的调子轻声唱起新编的歌谣。

那歌声很朴素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像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

“你哭我也疼;你走我带路;你不该生但我愿你安。

” 一个老妇人开了头颤巍巍地跟着唱接着是更多的声音男人的、女人的、苍老的、年轻的汇成一股温柔而坚定的力量萦绕在井口。

歌声响起时小梅摊开的掌心里那幅金陵图上沉寂的第九点微光再次亮起。

但这一次光芒没有如先前般注入井中反而像一碗倒扣的琉璃化作一个半透明的光罩缓缓将整个井口封锁了起来。

光罩之下地底那沉闷如鼓的心跳声开始变得迟缓、微弱。

井边的泥土人像上四肢连接处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似乎随时都会崩解。

人群中那名带头跟唱的老妇人突然捂住了脸浑浊的老泪从指缝间涌出她哽咽着说:“我那夭折的娃……他睡着的时候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 这一声哭仿佛点燃了引线让周遭的悲伤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歌声里渐渐带上了压抑的抽泣。

一直静坐井前的陆九此刻终于动了。

他缓缓拿起那柄断了一半的木刻刀没有去看锋刃而是将满是刻痕的刀柄倒转过来抵住了自己左胸心口处的一道旧伤疤。

那伤疤狰狞即便愈合多年依旧像一条蜈蚣盘踞在他的心上。

他垂着眼对着那口被光罩封住的井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你要当我的影子?我的补丁?还是我的赎罪?” 无人回答。

只有地底的心跳在做最后微弱的挣扎。

“那我告诉你——”他忍着剧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却传遍了整个荒坡“我逃过命骗过人杀过不该杀的也放过该死的!我这双手不干净我这颗心不圆满但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我自己选的!你休想替我走完!” 光血如倾盆大雨尽数落入井底。

光罩内的泥人在光雨的冲刷下发出一声类似琉璃碎裂的轻响随即轰然坍塌化作一滩最普通的烂泥。

地底的心跳声戛然而止。

陆九身体一软向前栽倒。

白桃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他。

昏厥过去的陆九手心还死死攥着什么。

白桃小心地掰开他的手指那是一枚尚带着湿气的泥牌上面用指甲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字——“我”。

那笔画像极了孩童初学写字时的模样。

白桃将泥牌收入袖中回头对惊魂未定的村民沉声下令:“取土来把这口井填平不留碑不设祭就当它从未来过。

”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忙碌起来。

白桃则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怀中取出一张写满了字的药方正是那“断梦香”的配方。

她走到一个火盆前将药方点燃看着它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从今往去此地地脉可传声不可夺魂;世人脚印可引路不可替身。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一名跟着她学医的青年医徒在人群后方“噗通”一声跪下重重磕了个头带着哭腔问道:“师父我们……我们还能练‘通影式’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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