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争斗之地府讨公道第830章 沉默的歌者
星船朝着那片凝聚的新星云飞去沿途的星尘越来越稀薄却带着种奇异的“紧绷感”像琴弦被拉到极致却迟迟不发出声音。
凯的骨笛突然变得沉甸甸的笛身上那些记录着破音的刻痕都在微微发暗仿佛被某种“沉默”压制着。
“不对劲。
”阿珂指着星图原本标着破音符号的光点周围浮现出一圈淡灰色的光晕“星之乐谱在发烫——它在警告我们这里的‘不发声’不是天生的沉默。
”她展开乐谱新的页面上没有长出音符只有一片模糊的阴影阴影里隐约能看见无数细小的、被折断的声线像被揉皱的乐谱。
靠近星云时凯终于听见了那“微弱的哼唧”——不是从星云中心传来的而是从边缘一块漂浮的陨石上。
那陨石像块被冻住的眼泪表面覆盖着层半透明的“声茧”茧里裹着个蜷缩的身影:银色的身体蝉翼般的膜翅膜翅上布满了细密的声纹却都僵硬地贴在身上像被胶水粘住的琴弦。
它的嘴部微微张合发出的哼唧声细若游丝每吐出一个音节声茧就收紧一分像在自我惩罚。
“是‘噤音族’。
”阿珂的声音带着惊讶“古籍里说他们是宇宙中最擅长模仿声音的种族能把听到的旋律完美复刻却唯独发不出自己的声音。
传说他们的膜翅一旦染上‘完美强迫症’就会被自己织的声茧困住直到彻底忘记如何‘不完美地开口’。
” 凯手背上的破音符号突然灼热骨笛挣脱他的手撞向那块陨石。
骨笛没有发出任何旋律只是用笛身轻轻敲打声茧敲出段毫无规律的“咚咚”声——时而急促时而拖沓中间还故意停顿得不合时宜像个笨手笨脚的敲钟人。
声茧里的噤音族猛地一颤膜翅上的声纹开始微微发亮。
它尝试着模仿骨笛的“咚咚”声却下意识地把节奏调整得整齐划一声茧立刻“咔”地收紧勒得它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凯见状让骨笛敲得更乱甚至故意敲错几个节拍把“咚咚”声敲成“咚——咚”中间拖出的长音歪歪扭扭像根没长直的树枝。
“别学它的完美学它的破绽!”阿珂对着声茧大喊同时调出星船数据库里所有“失败的旋律”——机械族最卡顿的启动音、星环族最刺耳的断弦声、甚至还有凯在声之原点吹的那个破音一股脑儿朝着声茧灌去。
这些声音杂乱无章却带着种鲜活的生命力像一群在雪地里打滚的孩子根本不在乎姿势是否优雅。
声茧里的噤音族犹豫着膜翅微微颤动。
它先小心翼翼地模仿了一个机械族的卡顿音模仿得丝毫不差声茧却没有放松;接着它壮着胆子在卡顿音后面加了个自己瞎编的“咿呀”声茧竟“嗡”地松了一丝露出条缝隙。
“就是这样!”凯让骨笛吹出个跑调的长音这次没有等待回应而是故意把音吹得偏高留出个明显的“错误空位”。
噤音族的膜翅猛地展开半寸从缝隙里挤出个更偏高的音正好补上那个空位——那声音生涩得像刚磨出的刀刃却带着种破茧而出的锐气声茧“咔嚓”裂开道更大的缝。
它开始尝试着“犯错”:在模仿星环族断弦声时突然拔高在复刻破音时故意拖长甚至在两段旋律中间插进自己发明的“嘶嘶”声像在旋律里插了束带刺的花。
每多一个“错误”声茧就裂开一些膜翅上的声纹也从僵硬的银白色渐渐染上了淡粉、浅蓝、鹅黄像被注入了色彩。
当最后一声带着明显颤音的“啾鸣”从它嘴里吐出时声茧彻底碎了化作无数闪着光的声粒融入星云之中。
噤音族舒展着膜翅第一次用自己的声音唱起歌——那歌声没有任何模仿的痕迹时而像风吹过参差不齐的芦苇丛时而像雨滴打在凹凸不平的石板上时而又突然转个荒诞的弯像迷路的孩子突然发现了新的小路。
星云中心的“紧绷感”在歌声中渐渐消散那些被折断的声线开始重新连接长出新的枝芽。
凯口袋里的藤蔓突然从星船窗口钻出去在星云里蔓延开来藤蔓上的花苞纷纷绽放每个花朵都对应着噤音族歌声里的一个“破绽”有的花瓣缺了角有的花蕊歪了头却在星云的风里摇出段热闹的合唱。
“它在教星云唱歌呢。
”阿珂望着星云中心亮起的光点那些光点不再是单一的破音符号而是变成了无数跳动的、形状各异的音符有的像个小问号有的像个惊叹号还有的干脆就是个歪歪扭扭的逗号。
凯的骨笛轻轻落在噤音族的膜翅上笛身上的刻痕与膜翅的声纹重叠像在交换彼此的故事。
噤音族对着骨笛轻轻扇动翅膀吹出个新的破音这次凯没有回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它已经不需要模仿任何人的破音了它自己的声音就是最好的回音。
星船驶离星云时身后的歌声越来越响亮混杂着星云里新生的旋律、噤音族的“错误”唱腔还有藤蔓花朵的合唱像场永不散场的即兴音乐会。
凯望着舷窗外骨笛上多了道柔软的刻痕像噤音族膜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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