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巷里的向阳花第166章 晓光的病
秋意渐深苏家屋檐下的牵牛花已过了最繁盛的季节叶子边缘泛起了焦黄但那些已然成熟的黑色种子却小心翼翼地包裹在干枯的花萼里预示着来年的新生。
而在苏家内部一场悄无声息的“积攒”行动也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那笔为晓光治病的钱来得极其不易。
它是由苏建国在机油与汗味中一分一厘抠出来的是由苏卫东顶着烈日寒风、玩命蹬三轮、扛大包挣来的是由李春燕熬更守夜糊糊纸盒、缝补麻袋攒下的甚至还包括了苏卫民那五块沉甸甸的、充满“魔力”的“艺术劳动”所得。
每一张毛票上都浸透着这个家庭每一个成员的血汗与期盼。
它们被苏建国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和李春燕反复清点最后与那个旧木箱底层笔记本上记录的“百家钱”并排放在一起。
一笔是沉重的债务一笔是温暖的恩情;一笔关乎生存的尊严一笔关乎未来的希望。
当最终凑够那个足以带晓光去市里大医院进行系统检查和治疗的数字时苏建国捏着那沓厚薄不一、却重逾千斤的钞票在昏暗的油灯下坐了整整一夜。
他没有说话只是久久地凝视着深陷的眼窝里情绪翻涌有解脱有愧疚更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出发去市里的那天清晨天色未亮。
晓光被李春燕轻声叫醒换上了一身虽然旧却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
她似乎意识到今天的不同寻常小脸上带着一丝懵懂的紧张和期待。
“光光今天大舅和二舅带你去市里的大医院让医生伯伯好好看看耳朵治好了就不闷不疼了。
”李春燕仔细地给她梳好头发声音温柔却掩不住一丝颤抖。
苏建国沉默地收拾着简单的行囊里面装着干粮和水。
苏卫东则早已将三轮车擦得干干净净等在门口。
他今天特意换上了一件稍整齐的褂子虽然依旧掩不住满身的风霜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
一路上晓光被苏建国紧紧抱在怀里坐在三轮车后斗铺着的旧棉被上。
苏卫东蹬得又快又稳三轮车穿过尚未完全苏醒的城镇驶向通往市区的公路。
晓光看着飞速后退的田野和逐渐变得高大的楼房眼睛里充满了新奇。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去一个传说中的“大地方”。
市里的大医院在晓光眼中如同宫殿般宏伟而令人畏惧。
熙熙攘攘的人群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穿着白大褂步履匆匆的医生护士都让她感到害怕小手死死攥着苏建国的衣角。
苏建国和苏卫东更是如同闯入陌生世界的困兽显得格格不入手足无措。
他们笨拙地询问、挂号在迷宫般的走廊里来回寻找。
但这一次苏卫东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和暴躁。
他紧紧跟在大哥身后用他那高大的身躯尽量隔开拥挤的人流保护着晓光和大哥。
当晓光因为害怕而缩起肩膀时他会用那只粗糙的大手极其轻柔地拍拍她的背生硬地挤出两个字:“别怕。
” 接诊的是一位面容和蔼的老医生。
他仔细询问了晓光的病史又用发着光的仪器(耳镜)仔细检查了她的耳朵。
苏建国和苏卫东屏息凝神地站在一旁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仿佛等待命运的宣判。
“慢性化脓性中耳炎拖得时间比较久了鼓膜有穿孔听力受到一些影响。
”老医生放下仪器语气平和但严肃“不过孩子还小恢复能力强。
需要先进行一段时间的抗感染和局部用药治疗控制炎症清洁耳道。
等炎症完全消退后再评估鼓膜的情况看看是否需要后续的干预。
” 医生的话带着专业的术语苏建国听得似懂非懂但他抓住了最关键的信息:能治!需要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苏家而言是一场新的战役。
他们按照医生的嘱咐定期带着晓光往返于家和市医院之间。
每次的路费和医药费都像抽水机一样迅速抽干他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点积蓄。
但苏建国和苏卫东都没有丝毫犹豫。
苏建国更加拼命地接活苏卫东则几乎住在了三轮车上。
治疗的过程对晓光是痛苦的。
清洗耳道、滴注药水常常伴随着刺痛和不适。
她每次都会疼得掉眼泪小身子瑟瑟发抖。
但她出乎意料地坚强。
她记得墙角那些在砖缝里开花的小喇叭记得作文里写的“光光也不怕”。
她紧紧抓着大舅或二舅粗壮的手指咬着嘴唇努力配合着医生。
李春燕在家里则想尽办法给晓光增加营养。
她用那点微薄的生活费买来最便宜的猪肝熬成汤;想方设法弄来鸡蛋蒸成嫩嫩的蛋羹。
她看着晓花因为治疗而略显苍白的小脸心疼不已却也只能用更精心的照料来弥补。
转折发生在一个多月后。
又是一个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老医生再次为晓光检查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恢复得很好!炎症基本控制了耳道干净了。
你们看这个小穿孔也在自己愈合比预想的要快!孩子的听力测试结果也比之前有改善。
继续用药巩固一段时间注意别感冒避免进水定期来复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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