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传说第118章 胭啊之脂
胭啊之脂 民国二十六年深秋的上海已浸在湿冷里。
静安寺旁的霞飞路梧桐叶被雨打得发黑黏在青石板上像摊开的旧信笺。
我攥着母亲临终前塞来的黄铜钥匙站在“馥春里”弄堂口看着门牌上的铜绿一点点被雨水啃噬——这里是母亲说的能让我安身的地方。
弄堂很深风裹着雨丝钻进来卷着股说不清的腥甜像胭脂混了铁锈。
37号是幢独栋石库门门楣上的雕花早被岁月磨平只在门环处留着几道深痕像是被人反复抓挠过。
我把钥匙插进锁孔“咔嗒”一声锁芯里传出细碎的摩擦声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动。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脂粉味扑面而来混着潮湿的霉味呛得我直咳嗽。
客厅里摆着套酸枝木家具蒙着厚厚的灰唯有一张梳妆台擦得锃亮镜子上蒙着层薄纱纱下隐约映出点暗红像没擦干净的血。
“姑娘是苏曼卿的女儿?”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我惊得转身看见个穿青布衫的老太太手里拎着个菜篮篮里的萝卜沾着泥。
她是隔壁35号的张阿婆后来我才知道这馥春里的人除了她没人敢跟37号的人说话。
“阿婆我叫林晚秋。
”我攥紧了袖口“我妈让我来这儿住。
” 张阿婆的眼神暗了暗伸手把我拉到门后声音压得极低:“这屋子不干净三十年前住过个叫沈玉瑶的戏子唱花旦的长得跟天仙似的后来……”她顿了顿指了指梳妆台“就在那儿抹着胭脂上吊了。
”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梳妆台的抽屉半开着露出一角猩红的绸布。
那天晚上我没敢住二楼就在客厅的沙发上蜷了一夜。
雨敲着窗棂像有人在外面走一步一步从窗下到门口又绕回窗下。
凌晨时我迷迷糊糊听见梳妆台那边传来“咔嗒”声像是抽屉被拉开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看梳妆台抽屉是关着的可镜子上的薄纱被掀开了一角露出的镜面上赫然印着一道口红印艳得像血。
我吓得赶紧用布去擦可那印子像长在镜子里似的越擦越红。
接连几天怪事不断。
我放在床头的梳子第二天会出现在梳妆台上齿缝里缠着几根乌黑的长发;夜里总听见有人哼戏调子软绵是《霸王别姬》里的“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可我推开二楼的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积灰的箱子堆在墙角。
张阿婆给了我一包香灰让我撒在门口说能挡煞。
我照做了当天晚上果然没听见戏声。
可半夜里我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吵醒睁眼一看梳妆台的镜子前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背影窈窕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
她正对着镜子抹胭脂猩红的膏体在指尖化开一点点涂在脸颊上。
“你是谁?”我声音发颤抓起身边的台灯。
女人转过身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红得像要滴血可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一片惨白。
她笑了笑声音软得像棉花:“我等你好久了晚秋。
” 我尖叫着把台灯扔过去台灯砸在梳妆台上镜子“哗啦”一声碎了。
女人不见了只有满地的碎镜片里都映着她涂胭脂的模样。
第二天我去找张阿婆她看着我发青的脸叹了口气从箱底翻出个旧相册。
翻开第一页是个穿戏服的女人眉眼精致嘴角带着笑正是我夜里看见的沈玉瑶。
“你妈没跟你说你外婆是谁吧?”张阿婆的手指在照片上摩挲“你外婆就是沈玉瑶的师妹当年沈玉瑶上吊你外婆是第一个发现的。
后来你外婆怀了孕怕被人说闲话就躲回了乡下生了你妈。
” 我愣在原地手里的相册差点掉在地上。
张阿婆接着说:“沈玉瑶死的时候手里攥着个胭脂扣是她相好送的。
后来胭脂扣不见了有人说她是在等那个相好等不到就缠上了你们家的人。
” 那天晚上我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那个胭脂扣。
红得发亮的翡翠上面刻着个“瑶”字扣环处缠着几根长发。
我刚把胭脂扣拿起来就听见身后传来戏声还是那首《霸王别姬》可这次声音就在耳边。
“你终于找到它了。
” 沈玉瑶站在我面前脸上的胭脂淡了些露出苍白的皮肤。
她的眼睛里有了瞳仁是暗红色的像染了血。
“当年他说等我唱红了就用八抬大轿娶我。
可我等啊等等到的却是他娶了别人的消息。
”她的声音发颤手里的帕子绞得变了形“我在这儿上吊就是想等他来可他没来。
后来我看见你外婆知道她怀了孩子就想等你们家的女儿来帮我找他。
” 我攥着胭脂扣手心里全是汗:“他是谁?我怎么帮你找?” 沈玉瑶的眼睛亮了亮指了指二楼的箱子:“里面有他的信你帮我把信给他我就不缠你了。
” 我爬上二楼打开那个积灰的箱子里面果然有一叠信信封上写着“致玉瑶”。
最上面的一封信日期是民国六年的深秋和现在一样也是个雨天。
我把信拿出来刚想递给沈玉瑶就听见楼下传来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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