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秦始皇是个女儿控来着第六十一章 非攻
桃夭厌恶秦人与生俱来在骨子里的蛮横与自大嬴荷华无可剔除地将这种野蛮内化成她的性格再外在表现出一种自然。
这时许栀见桃夭的袖中有笛哨这显然是墨家之间传递信号之物但从昨天到现在她却没有吹响。
许栀认真地对桃夭说:“其实以你的武功大可以直接挣脱你分明可以不受我这种脆弱的胁迫。
但是你妥协了这证明你也思考我之前在马车上说的话。
桃夭你在秦多年其实没有感觉到秦国有什么不好。
你能够看到励精图治的君王进退有序的臣民这是一个欣欣向荣的国家你不想让你曾经的同门杀了我也是想知道我说的话是不是正确的?” “你动摇了。
” 她的话对桃夭来说却是轻描淡写出一种天真的残忍。
“不!”桃夭矢口否认。
她自幼被墨家收养她怎么可能会因为在秦的十年就忘记巨子的教导! “今天最不义的事是进攻别国却不知道反对反而称赞它说它义。
杀一人谓之不义必有一死罪矣。
杀十人十重不义必有十死罪矣。
杀百人百重不义必有百死罪矣。
” 许栀庆幸自己在文献课上熟背过《墨子·非攻》这一篇古文。
墨家学派尚兼爱非攻呼吁世人和平相处。
非攻奉行不战的和平。
所以她十分理解桃夭接下来要说的话。
“秦之所行乃是千万种不义。
我所行之事看似救韩实乃阻碍秦之罪孽。
我绝不可能动摇。
” 一个堕落的君王与疲惫的国家注定迎来毁灭。
如果许栀昨晚没有看见韩国的苍翠梁山她会不假思索地说出这些话。
许栀知道自己是站在后世人的目光之中来观察战局她从规律中学习到的知识告诉她秦国所做事情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但她的身份是秦王之女这些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她是在炫耀自己的强大藐视弱小。
许栀保持了沉默。
有人替她说出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李贤的确怀疑她说她不是嬴荷华是骗他的。
若非父女若非接受秦国自商鞅以来的熏陶她的言语怎么会与始皇帝的思想如此相似。
他思索着她说未来的意思。
她究竟是从哪一个未来而来?那里也是一个大一统的世界吗? 其实许栀接受的熏陶远比李贤想象的要更加深更加久远…… “任凭无序只会徒增杀戮。
若局面足够有秩序冗杂会停止在不久之后。
” 李贤说着接过许栀手中的布币他也拿起其中一枚端详说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这钱币实在携带不便。
” 接连数日 山丘之间掩盖的亡灵在雾气之间无声呐喊。
许栀脚下的棕黑色土壤还依稀透露出斑驳的铁红。
前月韩秦之战的烽烟尚未平息这里是一片残败的喘息。
乱世是智谋家的舞台是普通人的灾难。
韩国的地形颇为复杂他们穿行在丛林之中的小路稍有不慎便会迷失方向。
桃夭不愧是墨家高徒她通识草药又善制木器方向感也好。
但在咸阳王宫住惯了的嬴荷华在水泥沥青路走惯了的许栀无法适应长时间的跋涉。
霜厚露重许栀卷起带着湿气的裙裾。
李贤的长剑砍断前面的荆棘他朝许栀伸出了手。
“若公主愿意相信我不妨与我同行。
” “有什么担心不相信的呢?”许栀朝他笑了笑却没有握上他的手。
正当李贤刚把手垂下来微风将她的发丝吹到他的身前他的手腕一重掌心的温热环住他的腕间。
许栀迈出两步。
“路太泥泞了一个人走总归前后视觉不便。
你既然愿意和我同去韩国那便同我讲一讲吧荆轲匆匆而别你让他去了哪里?” 李贤看见许栀的笑容时总觉得自己被拿捏得很死。
他沉眸低头看着身边的人他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秦国。
” “为何?” “他想行侠仗义蜀地近来不太平此行恰如其意。
” “他是自愿去的吗?” “当然不是。
”李贤笑着说他的眼睛弯起来的时候很容易就消除了里面的灰暗。
许栀脚下的路延伸了很远令她看不到这一次次的选择到底通向何方。
“不管你如何想我始终在做正确的事情。
”李贤从不会在话术上处于下风尽管他想要给许栀台阶下但尖锐的问题抑制不住地会被抛出来。
“荆轲与你父王之间真要到了匕首相见那天你会怎么办?” 她也像李贤那样笑了笑“我们连这样的见面都不能阻止又何必重来一次?” 许栀目视前方又低头看了自己肩上半愈合的伤定定道:“把选择权交给父王决定吧。
你让荆轲救我不就是想让我不要插手燕太子丹刺秦的事情吗?” 许栀偏着脑袋攥紧了他的手腕。
许栀觉得跟在嬴政身边转还是有好处的比如她很轻易地学会了这种缓和又不减威慑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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