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神明从神话世界成为神明第1章 午夜包裹
雨在长安城的夜晚下得毫无章法。
不像江南的梅雨那般缠绵悱恻带着湿漉漉的愁绪。
长安的雨敲在千年古都的筋骨上是硬的冷的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刚强。
硕大的雨滴砸在事务所那扇老旧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木框玻璃窗上噼啪作响连绵不断的水痕扭曲了窗外远处霓虹的光晕将那些“唐宫宴”“秦风阁”的招牌揉碎成一片片流淌的、光怪陆离的色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驱散的潮气混杂着旧纸张、灰尘、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从楼下那家永远半死不活的川菜馆后厨飘上来的油腻气味。
这是林谈的“阵地”一间蜷缩在老城区某栋八十年代筒子楼顶层的私人侦探事务所。
空间不大被几个顶到天花板的铁皮文件柜挤得越发逼仄。
柜体表面的蓝色油漆剥落得斑斑驳驳露出底下深褐色的铁锈。
一张宽大的旧式办公桌占据了剩余空间的大半江山桌面被各种卷宗、照片、拆开的快递盒以及一个硕大的烟灰缸堆砌得几乎没有立锥之地。
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像一片焦黑的微型森林。
林谈就陷在这片混乱中央那张吱呀作响的转椅里。
他身上那件深灰色的棉质衬衫领口松垮地敞着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腕骨清晰的轮廓。
指间夹着的雪茄已经燃到了尽头长长的烟灰摇摇欲坠。
他半眯着眼视线空洞地穿透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投向外面被雨水浸泡得模糊不清的城市灯火。
没有案子。
或者说没有值得他打起精神去接的案子。
无非是些跟踪出轨、追讨小额债务之类的琐碎耗神费力报酬却薄得像一张纸。
毕竟在共和国干侦探的这种事总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
于是乎在这个夜晚这种天气最适合的似乎就是放空任由疲惫和一种近乎凝固的无聊把自己钉在这张椅子上。
墙上的老式挂钟秒针拖着沉重的步伐一下又一下发出单调而固执的“咔哒”声固执地切割着寂静的雨夜。
就在这机械的节奏几乎要成为背景音的一部分时一阵突兀的、带着某种不祥犹豫的敲门声响起。
“笃……笃笃……” 声音很轻带着点试探性的迟疑仿佛敲门的人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在这个时间打扰。
但在密集的雨声和挂钟的滴答声里这微弱的叩击却像小石子投入死水清晰地荡开。
林谈猛地从那种放空的状态中惊醒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下。
他掐灭烟蒂皱着眉目光锐利地投向那扇紧闭的、刷着劣质黄漆的木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客户?债主?还是……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除了雨声再无其他。
那敲门声只响了一次便彻底沉寂下去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又等了几秒确认门外确实没了声息林谈才站起身。
椅子腿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
他走到门边没有贸然开门而是透过门板上那个模糊的猫眼向外窥视。
狭窄的视野里是幽暗、堆着杂物的楼道。
感应灯大概是又坏了一片昏沉。
门口的地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个东西。
一个包裹。
扁平的约莫A3纸大小用那种最廉价的、灰扑扑的牛皮纸潦草地裹着。
上面没有任何寄件人的信息只有一行用黑色记号笔歪歪扭扭写着的收件地址和“林谈收”三个字。
那字迹潦草得近乎痉挛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仓惶和不安。
林谈的心没来由地沉了一下。
他拉开门栓老旧的门轴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
楼道里潮湿阴冷的空气裹挟着灰尘味扑面而来。
他迅速弯腰将那包裹抄在手里随即警惕地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楼梯口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反锁。
回到办公桌前林谈将包裹随手丢在桌面上。
牛皮纸包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粗陋边角被雨水洇湿了一小块变成深褐色。
他盯着它看了几秒钟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直觉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穿了之前的无聊和疲惫带来一丝不祥的警觉。
他拿起桌角的匕首锋利的刀片“噌”地弹出。
刀尖沿着包裹边缘小心地划开。
牛皮纸被割裂发出沙哑的摩擦声。
里面露出的是一层同样劣质的、带着霉点的瓦楞纸板。
掀开纸板……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猛地冲了出来。
那是浓重的、仿佛刚从千年古墓深处掘出的陈腐霉味呛得林谈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偏开了头。
但这浓烈的霉味之下却纠缠着另一种东西一种冰冷的、仿佛能渗透骨髓的寒意。
这不是物理温度的低更像是一种……活物的、带着恶意的气息如同冰冷的蛇信子舔过皮肤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包裹里静静躺着的是一卷东西。
它被一根褪色发黑、质地不明的细绳松松地捆扎着。
材质既非丝绸也非普通的纸张更像是一种鞣制得极其轻薄、近乎半透明的……皮?林谈无法确定。
整卷东西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令人不适的暗黄色边缘磨损得厉害布满星星点点的深褐色霉斑如同干涸凝固的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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