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老扁把我逼成战国医学卷王第87章 下 药渣验毒芈八子寝宫的生死诊断
第一节 咳血疑云 芈八子的寝宫总飘着一股苦杏仁味不是甜香是带着涩味的苦像熬焦的药汤黏在纱帐上、金砖缝里连进来伺候的内侍都得屏着气。
青铜熏炉里的炭火明明灭灭红焰舔着炭块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将她的影子投在绣着凤纹的纱帐上忽大忽小像一朵正在枯萎的芙蓉。
她刚咳完一阵雪白的丝帕上又添了几点猩红那红比凤纹的丝线更艳像落在雪地里的梅花触目惊心。
“夏太医”她的声音从纱帐里透出来带着气音像被水浸过的棉线提不上力气手指捏着帕子的边角指节泛白“这固本汤喝了半月怎么咳得更凶了?昨夜咳到后半夜五脏六腑都像被翻了过来。
” 夏无且跪在地上官帽的翅子歪在一边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金砖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很快又被炭火烤干。
他刚被从太医署的冷板凳上召回——自从巫蛊案后他就被武王晾在一边这次芈八子咳血武王才勉强让他来看看说是“毕竟伺候太后多年顺手”。
“回太后”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膝盖在砖上蹭了蹭想离纱帐再近点“您这是肺痨重症虚火太旺需慢慢补……就像枯树浇水得一点点来急不得。
” “慢慢补?”纱帐里传来一声冷笑带着金属划过玻璃的锐响“再补下去哀家的血就该流光了到时候你给哀家坟头浇固本汤吗?” 这时殿外传来宦官尖细的通报:“扁鹊先生到——” 夏无且的脸“唰”地白了像被泼了一盆冰水。
他怎么忘了武王为了表示对芈八子的“孝心”特意请扁鹊来调理她的“产后风”。
这老东西眼睛毒得很当年在赵国隔着三层纱帐都能看出平原君的风痹是外伤引起的要是被他看出药里的破绽…… 扁鹊提着药箱走进来樟木的香气混着药草的清苦冲淡了那股腻人的苦杏仁味。
他的目光先落在熏炉上——里面除了常用的艾草还混着少量的“曼陀罗子”这东西磨成粉掺在炭火里能让人嗜睡却会加重咳血是阴毒的法子。
再看案上那碗没喝完的汤药残渣浮在水面上其中一块“川贝”颜色偏暗边缘带着土黄色不像道地的秦地川贝(秦贝多为雪白带淡青色)。
“太后的产后风近来如何?”扁鹊躬身行礼动作不疾不徐三指轻轻搭上芈八子搭在帐外的腕脉。
指腹下的脉搏浮数而弱像风中残烛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这不是肺痨该有的脉肺痨脉应沉细而数绝不会有这般“浮燥”。
“腰还是酸”芈八子的声音从纱帐里传来带着一丝试探尾音拖得很长“先生上次开的‘独活寄生汤’很管用喝了三剂夜里能睡安稳了。
只是这咳血……夏太医总说是肺痨哀家心里没底。
” “臣先看看夏太医的方子。
”扁鹊打断她目光落在案上的药方上。
夏无且的字迹潦草像是急着写完交差唯独“川贝三钱”被圈了又圈墨色深重像是特意强调。
他拿起一根银簪挑起一块药渣里的“川贝”迎着从窗缝透进来的月光(这时已近子夜)那“川贝”的断面在光线下泛着暗白。
“夏太医用的是哪的川贝?”扁鹊突然问指尖捏着那块“川贝”轻轻转动“秦地川贝以终南山所产为最佳断面呈‘菊花心’色白味微苦而后甘。
” 夏无且心里一紧膝盖在砖上磕了磕强笑道:“自然是终南山的贡品太卜令亲自从药库取的错不了!先生怕是太久没来秦地忘了秦贝的样子了吧?” “是吗?”扁鹊的指尖在“川贝”上轻轻一刮断面露出极细微的纹路像车轮的辐条“终南山的川贝断面是‘菊花心’纹路细密如花瓣;这东西的断面却是‘车轮纹’一圈套一圈间距宽是商陆根的特征。
夏太医行医多年连川贝和商陆都分不清吗?” 纱帐里的芈八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比刚才更凶像是被什么呛到了纱帐都跟着抖“咳咳……你说什么?这不是川贝?是商陆?” 夏无且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袍角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晃了晃差点熄灭:“扁鹊你休要胡说!商陆有毒谁敢拿来给太后入药?你是想挑拨太后与太卜令的关系还是想借机污蔑老夫!” 扁鹊没理他将那块“川贝”放回药碗银簪在碗沿轻轻一敲发出清脆的“叮”声:“太后若信得过臣今日先停了这固本汤臣为您换一副‘清瘀汤’保管喝了就见效。
”他说着提笔在药方上写下“仙鹤草三钱、藕节五钱、绿豆衣一两”字迹苍劲力透纸背每一笔都像一根金针扎向无形的黑暗。
纱帐里沉默了片刻传来杯盏落地的脆响是芈八子打翻了手边的玉杯:“就按先生说的办。
哀家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哀家的药里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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