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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皮和疙瘩第54章 生人桩

老河湾要修桥那年我刚满十六跟着爹在工地上搬石头。

七月的太阳毒得能把人烤化河床上的石子被晒得发白踩上去鞋底“滋滋”响像要粘在上面。

我赤着膊脊梁上的汗顺着肋骨往下淌滴在石头上瞬间就没了踪影。

爹在不远处凿石头铁锤砸在钢钎上“叮当”声在河谷里荡来荡去却驱不散那股闷得人喘不过气的热。

工头老疤蹲在土坡上抽烟他那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疤在太阳底下泛着青紫色的光——那是去年跟人抢地盘时被砍的村里人都说他心狠连自家叔伯都能下得去手。

他烟蒂扔了一地眼睛却没看工地直勾勾盯着河对岸的老槐树。

那棵树有上百年了枝桠歪歪扭扭地伸到河面叶子却黄得早风一吹就往下掉像大把大把的纸钱。

老疤的眼神发直像是要把树盯出个洞来连我递过去的水壶都没接。

“今晚得立桩。

”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干木头唾沫星子混着烟味喷出来“桥基打了三次都塌底下的土吃不住力得用‘活料’。

” 我手里的水壶“哐当”砸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很快就渗进石子缝里。

“疤叔啥是‘活料’?”我搓着手问心里隐隐发慌——工地上的人都怕老疤他说的话没人敢多问可我实在好奇。

爹的脸瞬间白了比他手里的石灰还白手里的铁锤没拿稳“当啷”砸在石头上火星子溅到他手背上烫得他猛地往后缩却没敢喊疼。

他几步跑过来一把捂住我的嘴把我拉到一边声音压得极低嘴唇都在抖:“别问!那是生人桩用活人填进桩孔里说是能镇住河底的邪祟桥才能立住。

” 我头皮“嗡”的一声浑身的汗都凉了。

村里老人常说早年间修桥筑路遇着地基不稳、怪事频发的就会找个“八字轻”的人活生生埋进土里当桩说是能“借阳镇阴”。

我一直以为是老人们编来吓小孩的直到那天傍晚收工时老疤把我、狗蛋、二柱几个年轻后生叫到一起手里攥着个黑布包包得鼓鼓囊囊的里面的东西晃起来“叮当”响。

“桥要修人也得选。

”老疤把黑布包往地上一摔包散开露出六枚铜钱都是边缘磨得发亮的老钱其中一枚系着根红绳红得像刚凝干的血“抓阄谁抓到带红绳的就去‘护桥’——也算为村里做件大事。

” 没人说话河谷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狗蛋的脸都绿了往后缩了缩被老疤一眼瞪回去吓得赶紧站直。

铜钱在黑布上滚来滚去我盯着那根红绳手心全是汗连指甲嵌进肉里都没感觉。

轮到我时我闭着眼手抖得厉害摸了半天才捏起一枚铜钱。

睁眼的瞬间我看见那根红绳缠在我的指头上像条小蛇死死缠住不放。

“是你。

”老疤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他的手又冷又硬像抓着块冰寒气顺着肩膀往骨头缝里钻。

“今晚子时自己到河心的桩孔边等着。

别想着跑”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威胁“你跑了你爹娘就得替你去——他们年纪大了填进去怕是连个响都没有。

” 我腿都软了想喊“我不去”却被爹捂住了嘴。

爹拉着我往家走一路上没说话只是不停地抹眼泪他的手一直在抖连手里的工具袋都拎不稳里面的锤子“哐当哐当”响像在敲我的心。

回到家时娘正坐在门槛上缝棉袄看见我们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

她没问只是把我拉进里屋从箱底翻出那件刚缝好的红棉袄往我身上套。

棉袄是新的棉花填得厚实针脚密密麻麻是娘前几天连夜缝的本想等我过年穿。

“穿上红的能辟邪”娘的声音发颤眼泪滴在棉袄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河底的东西怕红穿上它能多活一会儿。

” “娘我不想死。

”我抱着娘哭眼泪把棉袄的领口都浸湿了。

我才十六还没娶媳妇还没跟爹学完凿石头的手艺我不想就这么被埋进黑漆漆的桩孔里。

娘也哭却还是从灶台上抓了一把糯米用红布包好塞进我兜里:“到了桩孔边把糯米撒在周围能挡挡脏东西。

要是……要是能活下来就往上游跑别回头也别找我们——跑得越远越好。

” 夜里我躺在炕上睁着眼看着屋顶的房梁。

爹和娘在屋外说话声音很小却能听见娘的哭声。

我摸了摸兜里的糯米又摸了摸身上的红棉袄心里又怕又恨——恨老疤心狠恨自己命不好更恨这该死的桥要拿人的命去换。

子时前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很重是老疤带着人来了。

爹和娘没敢出来我听见娘在屋里哭爹在劝声音都哑了。

我咬着牙拉开门老疤身后站着两个壮汉都是工地上的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要去干件平常事。

他们用黑布蒙住我的眼把我往河边拖。

我能听见河水“哗哗”的声音越来越近能闻到河泥的腥气还有一股说不出的臭味像是腐烂的水草。

老疤在前面走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念咒声音忽高忽低听得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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