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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皮和疙瘩第130章 幺鸡

老张头捡回那副麻将时天刚擦黑。

西斜的太阳把荒坟岗的影子拉得老长坟包上的野草在风里簌簌响像无数只枯手在招摇。

纸灰被风卷着黏在他捡来的木盒上层层叠叠黑得像结了层痂。

这荒坟岗是城郊的老地儿没人管平日里除了拾荒的连狗都绕着走。

老张头不是拾荒的他是附近老小区里的孤老头无儿无女退休后就靠着和牌友搓麻将打发日子。

今儿个是牌友老李头的生日本该凑局的可老李头临时说家里有事另外两个牌友也推脱不来老张头闲得发慌就揣着烟袋锅子晃悠到了这荒坟岗——他年轻时当过勘探队的胆子比一般老头大倒不怵这些阴地。

木盒是在一座塌了半边的坟包旁发现的埋在半尺深的浮土里露着个角黑沉沉的倒像是件老物件。

老张头扒开土把盒子拎出来沉甸甸的擦去表面的纸灰和泥土能看见盒身雕着缠枝莲纹样纹路里嵌着黑泥抠都抠不掉。

盒子没有锁搭扣是铜制的锈得厉害他用力一掰“咔嗒”一声脆响那声音不像木头摩擦反倒像两根骨头撞在一起听得人耳膜发紧。

掀开盒盖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腥气像是陈年的血味混着腐土味。

老张头皱了皱眉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往盒里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副麻将不是常见的竹制或玉制而是泛着蜡黄的颜色质地看着像骨头又比骨头更细密些。

每张牌的边缘都磨得光滑可指腹摸上去却能清晰感觉到细微的骨节凸起凉得刺骨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

牌面上的纹路不是印刷的倒像是用利器刻上去的凹槽里嵌着暗红的渍像是干涸的血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晦气玩意儿。

”老张头嘟囔了一句却没把盒子扔了。

他这辈子没见过骨头做的麻将倒觉得新鲜想着拿回家里擦擦说不定是个老物件就算不值钱摆着也稀奇。

他把木盒夹在胳膊底下转身往小区走身后的荒坟岗风更大了纸灰追着他的脚后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

回到家老张头把木盒往客厅的八仙桌上一放倒了盆热水拿了块抹布就想把麻将擦干净。

可那暗红的渍像是渗进骨头里了怎么擦都擦不掉反而越擦牌面上的纹路越清晰尤其是那张“九条”凹槽里的红渍竟像是活过来一样隐隐透着光泽。

老张头没在意只当是老骨头年头久了色素渗进去了。

他把麻将一张张拿出来码在桌上正好凑成一副完整的不多不少一百四十四张。

夜里老张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客厅里总像是有细碎的声音“沙沙沙”的像是有人在摩挲什么。

他披了件外套拿着手电筒走到客厅手电光扫过去八仙桌上的麻将整整齐齐地码着木盒放在一旁什么都没有。

可等他关了手电刚要回房那“沙沙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清晰像是手指在骨头上划过的声音。

老张头心里有点发毛却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客厅的灯。

灯光下麻将依旧摆得整齐只是最中间那张“白板”不知何时竟渗出了一丝血丝细细的像红线一样慢慢在牌面上晕开。

他走过去凑近看那血丝越渗越多渐渐晕成了一个空洞的形状竟像是人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他。

“邪门了。

”老张头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想着明天就把这副麻将扔回荒坟岗去。

可他刚转身就听见“哗啦”一声身后的麻将竟自己散开了又“哗啦啦”地重新洗牌像是有四只无形的手在操控。

老张头猛地回头灯光下牌桌空无一人麻将却在桌上翻滚跳跃最后重新码成了四方城那张三缺一的位置上正好摆着那张渗血的“白板”。

老张头吓得心脏砰砰直跳抓起桌上的木盒就想把麻将装进去。

可他的手刚碰到木盒就觉得一股寒气顺着指尖往上爬冻得他骨头缝都疼。

他咬着牙硬是把麻将一张张塞回盒子里扣上搭扣塞进了八仙桌的抽屉里还找了块布把抽屉缝都塞住了。

回到床上老张头蒙着头一夜没睡。

可那洗牌声却像是刻在了他的耳朵里整夜都没停过。

第二天一早老李头就找上门了。

他昨天家里其实没什么事就是突然犯了心口疼没敢说怕扫了大家的兴。

今儿个好点了就想着来约老张头搓局。

一进门老李头就瞥见了八仙桌的抽屉笑着说:“老张藏什么好东西呢?快拿出来今儿个必须搓到天黑。

” 老张头支支吾吾的不想把骨牌拿出来可架不住老李头缠磨再者他心里也存着点侥幸想着或许是自己昨晚眼花了那副麻将其实没什么问题。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拉开了抽屉把木盒拿了出来。

老李头一看见木盒眼睛就亮了:“哟这是老物件啊!”他伸手就去掀盒盖老张头想拦都没拦住。

“咔嗒”一声盒盖打开老李头的手刚碰到那张“九条”突然“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缩回了手。

老张头一看只见老李头的指腹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而那张“九条”的边缘竟锋利得像刀刃上面的红渍正一点点变深像是在吸食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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