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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与河西的故事第60章 玉兰斥谰护家声 聚选殉国惊故里

日头依旧有些晒虞玉兰弯着腰正专心对付一株扎根极深的稗草。

听到庞世贵那带着几分刻意的话她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连头也未抬只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力气和汗水就是咱庄户人家的本钱。

你把它下到地里它就不哄人自会长出庄稼来给你看。

至于富裕中农这话头”她说到这里才略略直起一点腰目光扫过田埂边的野草语气平缓却带着分量。

“庞代表许是你没留神瞧清楚政府的告示。

我虞玉兰比不上你当了贫农代表可也担不起你说的那‘富裕’二字。

”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河滩上被水流磨圆了的硬石子掷地有声。

庞世贵好似才睡醒般抬手拍了拍脑门。

“噢!对对对!瞧我这记性是我没看真切该骂! 想起来了最后政府给你们家定的成分是中农正经的中农。

” 虞玉兰不再看他只盯着脚下的田地说道: “既知道了往后就甭再不分场合、不负责任地随便乱说。

话讲多了小心闪了舌头!” 言语间的警告像初春河面上未化尽的薄冰透着寒意。

庞世贵自觉没趣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干咳两声背着手踱着方步走开了。

对忠兰和忠云两姐妹而言去识字班的日子仿佛是灰扑扑的生活里骤然点亮的一盏灯。

那间由旧祠堂改成的学堂成了她们窥见另一个广阔天地的窄小却宝贵的门扉。

下了学姐妹俩常常不急着回家。

她们会绕到村子后头那片僻静的小河滩寻一块被河水冲刷得光滑平坦的大石头并肩坐下。

忠兰会小心翼翼地从她那粗布缝制的书包里拿出用旧报纸仔细包好的课本还有那截短得几乎握不住的铅笔头。

她把书摊开在并拢的膝盖上伸出因干活而略显粗糙的手指指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认真地教妹妹念: “姐——姐——妹——妹——新——中——国——” 忠云仰着小脸眼睛紧盯着姐姐的手指跟着一字一顿地念: “姐——姐——妹——妹——新——中——国——” 她念得极其用力小脸蛋都憋得泛红了仿佛要把这几个字牢牢刻进心里。

夕阳的金辉铺满了河面粼粼波光跳跃着也温柔地洒在两个女孩儿专注而认真的小脸上。

她们小小的、依偎着的身影清晰地倒映在清澈的河水里随着水波轻轻晃动、交融。

这天傍晚夕阳如同熔化的金子泼洒在村庄、树木和田野上。

虞玉兰扛着锄头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从地里回来刚走到离家不远的那棵老槐树下。

一阵压抑却又撕心裂肺的哭声便猛地撞进了她的耳膜。

那哭声不似平常的悲切更像是一头失了幼崽的母兽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混合着绝望与巨大创伤的哀嚎每一个音节都透着令人心慌的破碎感。

虞玉兰心头莫名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猝然攥住。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刚转过墙角就看见田聚选家门口已经围拢了不少乡邻。

田聚选的娘直接瘫坐在冰冷的门槛上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却已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而田聚选那已经有了两个女儿的媳妇此刻正紧紧、紧紧地搂抱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方方正正的小木匣子。

她整个人哭得几乎脱了力头发散乱地贴在泪湿的脸上脸颊深深埋进那刺目的红布里单薄的肩膀因无法抑制的悲痛而剧烈地颤抖着。

那令人心惊的哭声正是从她那里发出的。

“我的儿啊……我的选儿啊……你咋就这么狠心……扔下你娘走了啊……” 聚选娘猛地又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那声音仿佛不是从喉咙而是从心肝肺腑一齐撕裂开来听得周遭的人无不动容暗暗抹泪。

旁边站着几位神情凝重肃穆的区上和村里的干部。

其中一位干部手中捧着一张盖有鲜红大印的纸张他清了清嗓子用沉重而清晰的语调向围观的村民宣告: “……田聚选同志在朝鲜前线为掩护大部队和战友安全转移主动承担阻击任务英勇顽强与敌人血战到底最终身负重伤壮烈牺牲……经中国人民志愿军政治部批准追认田聚选同志为革命烈士……特此通知并向烈士家属致以最深切的哀悼和崇高的敬意……” “烈士”这两个字如同两块骤然从冰窖里取出的千斤巨石带着冰冷的重量轰然砸在虞玉兰的心口! 她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眼前猛地一黑手里握着的锄头“哐当”一声直直掉落在脚下的土路上。

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身旁老槐树粗糙的树干指甲几乎要掐进树皮里才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

田聚选!那个在征兵报名点上用力拍着自己结实的胸膛声音洪亮地喊着“俺二十二了”的憨厚后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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