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据势力的小透明是千古一帝第104章 丧礼
雨连绵三日。
一如陈国这桩遮遮掩掩的国丧。
先帝陈武的灵柩停在灵堂正中乌木棺身里铺着白色的幡幔。
在哀乐低声回荡的音浪声里满殿的白孝晃得人眼晕却压不住空气里那股挥之不去的不安之感。
陈国的文武百官按品级跪列两侧膝盖待在冰冷的青砖上却没几人真的顾得上悲戚。
老臣周护垂着头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角落里站着的禁军。
这些人本该守在宫门外的但是此刻却手按刀柄待在这里。
他们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群臣看这架势恐怕是陈安特意派来盯着他们的。
“先帝仁德操劳半生如今骤然驾鹤臣心……臣心悲痛欲绝啊!” 右侧列中有人刻意拔高了声音带着哭腔的调子在殿内回荡。
周护用余光瞥了一眼那是刚刚投靠陈安的御史张谦此刻正用袖子捂着脸肩膀却没怎么颤动。
一看就是假哭。
殿内群臣没人接话就连附和的叹息都透着敷衍。
掌管国库的李时跪得膝盖发麻悄悄挪了挪身子指尖不小心碰到旁边同僚的手两人皆是一僵对视一眼后飞快收回。
李时喉结动了动回忆起这几日宫里陆续传出的消息。
先是太子染病暴毙不过两日先帝就龙驭上宾了紧接着陈安就捧着传国玉玺穿着孝衣登基了。
不怪他多想这速度实在是快得有些蹊跷可谁又敢说半个不字呢? 前日有人私下嘀咕了句太子身子素来康健第二日就被陈安以为先帝祈福为由打发去了皇陵守墓。
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变相的软禁啊。
哀乐暂歇时陈安一身重孝从殿后缓步走出。
他面色沉静眼眶微红看着倒有几分哀戚。
可走到灵柩前驻足时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从容还是被前排的几位老臣看在眼里。
周护心里一沉先帝病重时他曾求见却被陈安以父皇静养为由挡在宫外如今想来那时怕是早已……他不敢再想连忙低下头生怕自己的神色泄了底。
“诸位爱卿。
” 陈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殿内每一处。
“父皇骤逝国事不可一日无主。
朕承父皇遗诏继位定当不负先父所托保全陈国江山。
”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群臣。
“只是眼下国丧期间朝中诸事需诸位同心协力若有谁敢借机生事……哼!” 话没说完却带着明晃晃的威慑。
跪在后排的年轻官员赵霖身子一缩险些跌倒在地。
他想起昨日夜里家中父亲再三叮嘱让他在葬礼上多磕头少说话。
陈安此子当年在军中就敢抢兄长战功如今连父弑兄都做得出来哪会容得下半点异心你? 他偷偷抬眼看见不少同僚都垂着头用白色的孝服帽子遮住了神情。
只不过他们肩膀的紧绷骗不了人谁都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挡路石。
灵前的烛火被穿堂风卷得晃了晃映得棺木上的纹饰忽明忽暗。
周护望着那具冰冷的灵柩忽然想起先帝年轻时领兵征战的模样那时陈国初立虽不算强盛却也安稳可如今……唉。
他眼角发涩却不是为了先帝的死而是为了这满朝的压抑为了陈国不知走向何方的未来。
哀乐又起低哑的调子裹着雨丝飘出殿外。
百官再次俯首叩拜额头贴着冰冷的青砖没人敢抬头。
殿内静得只剩雨声和哀乐可每个人的心里都翻涌着不安。
他们怕的不是这绵长的国丧而是那个穿着孝衣、站在灵柩旁眼神冷冽的新帝怕自己哪日不慎就成了他稳固帝位的又一块垫脚石。
雨还在下太极殿的白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极了臣子们那颗悬在半空、无处安放的心。
———— 第二日雨丝斜斜砸在太极殿的琉璃瓦上顺着檐角串成水线像极了灵堂里连绵不绝的哀乐。
乌木灵柩前的白烛燃得正旺烛泪顺着烛身蜿蜒而下在金砖上积成一小滩蜡油泛着冷腻的光。
陈武的遗像悬在灵柩上方鎏金相框里的老皇帝面带微笑目光却像穿透了香火缭绕的殿宇冷冷落在下方跪伏的百官身上。
周护的膝盖早已在青砖上跪得麻木寒意顺着裤管往上钻却远不及心口的冰凉。
他垂着眼睑视线却精准地落在灵堂东侧的阴影里。
那里站着八个禁军士兵皆是陈安麾下的亲卫领头的是禁军统领赵昆。
按规制禁军只需守在宫门外此刻却手按刀柄靴底踩在金砖上纹丝不动目光像鹰隼般扫过每一个抬头换气的官员。
周护甚至能看到赵昆腰间悬挂的令牌那是先帝亲赐的“宿卫令牌”如今却成了陈安监视百官的工具。
“先帝啊!您怎么走得这么急!” 一声刻意拔高的哭嚎打破了沉闷周护眼角的余光瞥见御史张谦正捶胸顿足袖子捂着脸却连半滴眼泪都没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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