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鬼语集第102章 鬼推磨
赵双才从邻村喝完酒回来时月亮已经爬到了树梢。
他哼着小曲脚步有些踉跄但神志还算清醒。
这条路他走了二十年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家。
今晚为了省时间他决定抄近路从村西头那座废弃的老磨坊后面绕过去。
夜风穿过玉米地发出沙沙的响声。
赵双才裹紧了单薄的外套突然觉得今晚的风格外阴冷。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不知何时一层薄雾笼罩了月光给四周的景物蒙上了一层惨白的纱。
真是见鬼的天气。
赵双才嘟囔着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经过磨坊时一阵奇怪的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
那是磨盘转动的吱呀声缓慢而规律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赵双才的酒顿时醒了一半——这座磨坊废弃至少十年了怎么可能有人半夜在磨面? 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那声音确实是从磨坊里传出来的而且越来越清晰。
更诡异的是伴随着磨盘声似乎还有液体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像是什么粘稠的东西从高处落下。
赵双才的后颈汗毛倒竖。
他本可以转身就走但酒精和好奇心驱使他轻手轻脚地靠近磨坊。
破旧的木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透出一线微弱的、不自然的青光。
他咽了口唾沫把眼睛凑到门缝上。
磨坊内部比他想象的要亮堂。
月光不知怎么穿透了屋顶的破洞正好照在中央的石磨上。
那磨盘确实在转动缓慢而平稳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
但最让赵双才毛骨悚然的是磨槽里流出的不是面粉而是一种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磨槽滴落到地上的木盆里发出他刚才听到的滴答声。
空气中飘来一股铁锈般的腥味赵双才的胃部一阵翻涌。
他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吐出来或者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磨盘旁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白影。
赵双才瞪大眼睛那影子渐渐清晰起来——是个女人穿着白色的旧式衣服背对着门双手放在磨盘的手柄上像是在推磨。
但她的动作僵硬得不自然手臂的摆动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而不是自己在用力。
更恐怖的是赵双才发现那影子没有脚。
白色的裙摆下面空空如也她就那么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机械地推着磨盘。
赵双才的腿开始发抖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想跑但身体像是被钉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恐怖的场景继续上演。
磨盘转动的速度突然加快了。
白衣女人的动作也随之变得急促她的头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向后扭转赵双才看到了她的侧脸——惨白的皮肤黑洞般的眼睛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咯吱——咯吱——磨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暗红色的液体流得更快了地上的木盆已经积了半盆。
那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赵双才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是血。
磨盘里流出来的是血。
白衣女人的头完全转了过来正对着门缝外的赵双才。
她的眼睛是两个漆黑的窟窿嘴角越咧越大露出腐烂的牙龈和发黄的牙齿。
她松开了推磨的手缓缓向门口飘来。
赵双才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转身就跑。
夜风在耳边呼啸他跌跌撞撞地穿过玉米地被绊倒了无数次手掌和膝盖被碎石划得鲜血淋漓但他不敢停下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身后传来吱呀的开门声然后是轻飘飘的脚步声——如果那能称为脚步声的话更像是布料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赵双才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抄起地上一根粗树枝胡乱向后挥舞同时继续拼命向前跑。
突然他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他绝望地回头看到一只苍白的手从地下伸出死死抓着他的脚踝。
那手上的皮肤已经腐烂露出森森白骨指甲却是诡异的鲜红色。
不!放开我!赵双才疯狂踢蹬着终于挣脱了那只手的钳制。
他连滚带爬地继续逃命直到看见村口的灯光才敢稍稍放慢脚步。
身后诡异的声响消失了但赵双才不敢停留一口气跑回家砰地关上门用身体抵住门板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了?见鬼了?妻子被吵醒揉着眼睛从里屋走出来。
赵双才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的裤子湿透了——不知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那晚赵双才发起了高烧连续三天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含糊不清地念叨着磨盘、血和白衣服。
村里的老郎中来看了说是受了惊吓开了些安神的药但效果甚微。
第四天赵双才终于退了烧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眼神呆滞反应迟钝。
妻子问他那晚看到了什么他只是摇头一个字也不肯说。
直到一个月后赵双才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但他再也不敢靠近那座磨坊甚至连西头的路都绕道走。
村里人问他原因他只说那里闹鬼却不肯细说。
后来老村长在一次酒后告诉赵双才他听村里老人说那座磨坊一百多年前就有了那时候出过事。
一个外地来的女人被谋害在里面尸体就倒在磨盘上血流了一地。
凶手至今没找到女人的冤魂可能一直没散。
每逢她的忌日磨坊里就会传出推磨的声音。
老村长压低声音说有人看见过说是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在推磨但磨出来的不是面粉... 赵双才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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