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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第61章 三枚压井钱

后屯的老井是康熙年间就有的物件青石板井台被几百年的井绳磨出三道深沟沟里嵌着黑褐色的泥垢天晴时泛着油亮的光。

入秋的头场霜下来井台边的野草就枯透了风一吹卷着碎霜渣子滚到井口被井里冒出来的热气一熏化成细蒙蒙的水雾沾在人脸上凉丝丝的。

王婶起得比鸡早。

天刚蒙蒙亮东边山尖只露一点鱼肚白她就挎着铝制水桶往井台去了。

男人走得早留下个十岁的小子叫小柱娘俩的日子过得紧巴却从来没断过早起挑水的规矩——老辈人说清晨的井水最养人喝着甜洗衣裳也不发僵。

路上的冻土冻得邦邦硬王婶的解放鞋踩在上面“咔嗒”响手里的水桶晃悠着铁提梁撞得桶壁“叮叮当当”。

快到井台时她忽然皱了皱眉——空气里飘着股怪味不是往常井水的清冽气也不是牲口圈的粪味是种发腥的土味像夏天暴雨后河沟里翻上来的淤泥味还带着点甜丝丝的腻味闻着让人胃里发堵。

“这是咋了?”王婶嘀咕着走到井边弯腰往井里瞅。

井里黑黢黢的深不见底往常能清楚看见自己倒影的水面今天却蒙着一层浑浊的黄像撒了把黄土。

她伸手往井台边的石缝摸了摸潮乎乎的倒还是温的。

她把水桶挂在辘轳绳上攥着摇把往下放。

辘轳轴缺了油“吱呀——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惊得树杈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

水桶沉到井底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咕嘟咕嘟”的冒泡声像是有东西在水里翻涌。

王婶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劲松了松。

往常打水都顺顺当当的今儿个咋这么费劲?她咬着牙往上摇辘轳摇把转得越来越沉像是水桶里坠了块石头。

好不容易把水桶拽上来她累得直喘粗气刚要把水桶往井台上放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桶里的水面。

水面晃悠着映出她乱蓬蓬的头发和冻得发红的脸。

可就在水波晃到最高处的瞬间她看见自己脸旁边赫然多了一张脸。

那是张男人的脸浮肿得像泡发的馒头皮肤惨白嘴唇却紫得发黑眼睛半睁着眼白上蒙着层浑浊的翳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啊——!”王婶的尖叫刺破了清晨的宁静手里的水桶“哐当”一声砸在井台上水泼了一地顺着井台的石缝往井里流。

她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冻土上裤腿沾了泥和水瞬间就冻硬了。

水桶里剩下的水还在晃那张脸却不见了只映着灰蒙蒙的天。

“王婶?咋了这是?”村西头的李婆子也来挑水远远就听见尖叫紧跑几步过来看见王婶瘫在地上脸色比纸还白手指着井口话都说不出来。

“你倒是说啊!让人抢了还是着贼了?”李婆子蹲下来拍她的背一低头看见井台上泼洒的水还有那桶里浑浊的井水鼻子动了动脸色也变了。

王婶缓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说:“井……井里有东西……一张脸……男的……”她抓着李婆子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不是我的脸真不是我的!浮肿得厉害眼睛瞅着渗人!” 李婆子往井里瞅了一眼又凑过去闻了闻往后退了两步声音都发颤:“是……是井腥气……老辈人说的井腥气!”她扶着王婶站起来“别在这儿待着了赶紧回村喊人这事儿大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靠山屯。

村民们涌到井台边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胆大的男人往井里扔石头只听见“扑通”一声闷响半天没有回音;妇女们则站在远处议论说啥的都有——有说王婶看花眼的有说井里闹泥鳅精的还有年纪大的脸色凝重地闭着嘴蹲在地上抽旱烟烟锅子“吧嗒吧嗒”响半天不说一句话。

“都别吵了!把刘太爷请来!”村支书赵老根吼了一嗓子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刘太爷是屯子里最年长的今年九十岁耳朵有点背眼睛却亮得很屯子里的红白喜事、稀奇古怪的事儿都得请他来拿主意。

两个年轻小伙赶紧往村东头跑不一会儿就把刘太爷扶来了。

老爷子穿着件黑布棉袄拄着根枣木拐杖被人搀扶着走到井边往井里瞅了一眼又闻了闻空气原本就皱巴巴的脸皱得更紧了拐杖往井台上一戳:“把井封了!三天内谁都不许来打水!” “刘太爷这到底是咋回事啊?”王婶凑上前问声音还有点抖。

刘太爷叹了口气往旁边的石头上一坐开始讲那尘封了几十年的事儿:“这井里埋着个外乡人。

民国三十六年闹饥荒他从关里逃过来在屯子外的破庙里落脚后来不知咋的就掉井里淹死了。

” “那时候我才二十来岁跟着我爹去捞尸。

捞上来的时候人都泡肿了跟现在王婶说的一个样。

”刘太爷抽了口旱烟烟雾从他满是皱纹的嘴角飘出来“老辈人说这种冤死在井里的怨气散不了就成了‘水鬼’专找替身。

井水泛腥气就是他醒了要出来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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