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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第54章 酸菜缸里的黑沫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靠山屯就像一枚被时光遗忘的旧邮票牢牢贴在东北连绵群山皱褶的最深处。

入了冬大雪便成了这里唯一的主宰封了山也几乎封住了屯子里所有的活气。

天地间只剩下一种颜色——白刺眼的白覆盖了屋顶、柴垛、田野以及那条唯一通向山外的、蜿蜒如鸡肠的土路。

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尖锐的唿哨像是山鬼寂寞的呜咽。

屯子里静得出奇年轻人大多像候鸟一样飞去了山外灯火通明的地方讨生活留下的多是些恋旧的老人和少数走不脱的中年人整个屯子像是在冬眠透着一股子沉沉的暮气。

李婶家就在屯子东头三间旧瓦房带着一个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大院子。

她的男人早几年也跟着人去城里工地打工却再也没回来连个音信都无像是被山外的世界吞没了。

如今家里就剩下她还有儿子儿媳和五岁的小孙子福宝。

儿子媳妇也算勤快但守着这几亩薄田和几口猪日子终究是过得紧巴巴的看不到啥大起色。

冬日里最大的活计就是伺候那几口酸菜缸。

在东北酸菜是越冬的魂儿缺了它整个冬天都像是没了筋骨。

李婶家院子角落的仓房里并排摆着三口黝黑粗陶的酸菜缸最大最旧的那口据说是她婆婆的婆婆传下来的缸身沉淀着油润厚重的包浆也沉淀着李家几代人的烟火气。

腌酸菜的流程李婶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秋末砍下的大白菜经过日晒、清洗、沥水再一层层码进缸里每一层间撒上大粒盐最后压上那块从河里捡来的、被岁月磨得光滑无比的青色大河石。

注入井水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和微生物去慢慢发酵、转化。

往年那缸口弥漫出的总是那股子让人安心的、酸冽清醇的气息。

可今年自从大雪封山之后那口最老的酸菜缸就有些不对劲。

起初只是液面上漂浮着一些零星的黑点像是不小心落入的煤灰。

李婶没太在意只当是自己手没洗净或者落入了灰尘。

她用干净的勺子小心地撇了去。

可第二天那黑点又出现了而且聚拢成薄薄的一层沫子像是河沟里淤积的腐败泡沫颜色是一种不祥的沉黯。

李婶皱了皱眉心里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她活了五十多年腌了多少回酸菜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沫子。

她再次仔细地撇净还特意给缸换了新的凉白开多加了一把盐——老话讲盐能镇百邪或许也能镇住这缸里的“不服”。

然而一切徒劳。

那黑沫像是从缸底自己生长出来的一样拭不净捞不完今天撇干净了明天一早准又浮上一层而且似乎比前一天更厚实了一些。

更让李婶心里发毛的是偶尔在俯身靠近缸口时她会闻到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腥气。

不是鱼腥也不是肉腐的腥倒像是……埋藏了很久的、湿土混合着铁锈的味道需要很用力才能捕捉到却一旦闻到就盘桓在鼻端久久不散。

“他张奶奶你说这事儿邪乎不?”一天下午李婶和邻居老张奶奶坐在炕头纳鞋底忍不住提起了这茬。

窗户外头天色灰蒙蒙的像是又要下雪。

张奶奶是屯子里最年长的老人之一脸上沟壑纵横藏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

她停下手中的活计浑浊的老眼看了看李婶:“那口老缸年头太深了。

玩意儿老了就容易招些不干净的东西。

” “不能吧”李婶强笑一下“一口缸而已还能成精了?” “话不能这么说”张奶奶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像是被风干的玉米叶子沙哑得硌人“咱们屯子这几年走了多少人?空了多少屋子?人气一弱那些藏在山旮旯、老物件里的东西就该探头探脑了。

前些天老赵家二小子不是还说夜里听见后山有女人哭?这地界不太平啊。

” 李婶心里咯噔一下。

屯子里的怪谈她不是没听过什么黄皮子迷人、山魈借火大多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谁也没真当回事。

可此刻听着张奶奶那神秘的语调看着窗外死寂的屯落她忽然觉得那些传言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那……那我该咋整?” “找个明白人看看?或者……”张奶奶沉吟了一下“把那口缸扔了?毕竟是老物件舍得不?” 李婶没接话。

扔了?她舍不得。

那口缸承载着她大半辈子的记忆甚至比她那个杳无音信的男人陪伴她的时间还长。

她总觉得缸在这个家就还有个坚实的底子。

再说因为一点黑沫就扔了传家宝岂不是让人笑话? 黑沫的事情暂时被搁置但异象却并未停止。

先是家里养的那条看门的大黄狗以前总爱趴在仓房门口打盹现在却死活不肯靠近那边偶尔被硬拉过去就会夹着尾巴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

接着是圈里的猪也变得焦躁不安夜里时常无缘无故地尖叫。

最让李婶心惊肉跳的是小孙子福宝。

一天晚上福宝钻到她被窝里小身子瑟瑟发抖带着哭腔说:“奶奶缸里……缸里有黑手想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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