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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风骨王翦传第72章 河西长风瓜州谜井这水桶提人头

【一:井汲惊骸】 莫贺延碛的黄沙被风卷成黄龙扑在秦军方阵的玄色甲胄上沙沙作响甲叶缝隙间早已积满细沙行走时摩擦出细碎的脆响。

王翦勒住缰绳时座下乌骓马打了个响鼻蹄子踏碎地面凝结的盐壳 —— 瓜州的盐碱地在暮色里泛着青白像铺了层碎裂的寒玉远处的烽燧如孤坟般矗立顶端的枯枝还挂着去年的胡杨絮在风中抖得只剩骨架。

“将军前头便是瓜州驿。

” 斥候翻身下马时甲胄重重撞在石上接缝处的汗碱泛着白痕在暮色中格外醒目“驿道旁的‘立鄙守路’石屋还在驿丞说井水能饮只是近三日总闻着股腥气像是…… 像是血泡沤烂的味道。

” 李信早已按捺不住靴底蹬得马镫作响催着坐骑奔过驿道的车辙沟。

那道被车轮碾出的深槽足有半尺是秦廷 “车同轨” 的铁证沟壁还留着新凿的痕迹 —— 去年河西之战时运送粮草的牛车在此卡轴工匠连夜凿石拓宽才解了困。

驿站由夯土筑成院墙爬满盐渍正门前的两株胡杨枯槁如鬼树干上密密麻麻刻着往来戍卒的名字。

后院的古井嵌在三尺高的夯土台中央井口用四块青石板围砌每块都有牛车车轮大小边缘被井绳磨出深达寸许的沟槽最深处能塞进半只手掌。

两名锐士麻利地解开辘轳上的三股麻绳榆木水桶坠向井底时发出 “咚” 的闷响溅起的水声黏滞得反常不似寻常井水那般清透。

“不对劲。

” 李信突然皱眉右手按在腰间的青铜剑首上。

水桶刚往上提了半丈手腕粗的麻绳就绷得笔直底下像是坠了百斤巨石辘轳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四名锐士合力拽绳粗麻纤维被拉得咯吱作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终于将水桶拽出井口 —— 桶里哪有半滴水竟盛着颗血淋淋的人头双目圆睁如铜铃颈间的切口齐整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黑血落在石板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匈奴杂种!” 一名锐士怒喝着拔刀青铜剑出鞘时寒光刺眼却被及时赶来的王翦按住手腕。

老将军的指腹带着常年握剑的厚茧力道沉稳得不容抗拒。

他蹲下身指尖拨开人头散乱的褐发耳后一块月牙形的靛青刺青赫然入目边缘还沾着沙粒:“是浑邪王部的人。

去年河西之战我斩过的匈奴百夫长耳后都有这个标记用靛蓝和羊血混合刺成入水不褪。

” 徐巿这时已提着麈尾走到井边素色的袍角沾了些许血渍也不在意。

他用麈尾柄轻轻拨开桶沿的血沫目光突然凝在人头紧攥的右手上。

那只手僵硬地蜷着指节扭曲如枯木指缝里露出段青铜剑穗穗子上的蟠虺纹虽被血污覆盖仍能看出楚式纹饰的精巧。

“将军快看!” 他示意身旁的锐士用银镊小心掰开死者手指一柄短剑从尸手中滑落“当啷” 撞在石板上剑鞘裹着暗红的血污表面的蟠虺纹以细小的蛇形图案盘绕间杂着绹索纹分隔正是楚式青铜器的典型样式。

李信捡起短剑时指腹蹭到剑鞘上的铜箍锈迹。

那层锈蚀发黑如墨却在摩挲后露出底下的青绿色铜胎繁复的纹饰在暮色中渐渐清晰。

他握住剑柄往外一抽寒光骤然出鞘剑身掠过暮色时四字鸟虫书铭文赫然入目 ——“亡秦必楚”笔画间带着凌厉的锋芒。

“又是楚裔的鬼把戏!” 李信的拳头重重砸在井台石板上震得碎沙簌簌往下掉“定是张掖逃散的项氏余党勾结匈奴来恐吓我们!当年项燕败于我手这些余孽竟还敢作祟!”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当年伐楚失利的耻辱至今仍像针一样扎在心头。

王翦却盯着短剑的剑首那里用阴刻技法刻着个极小的 “项” 字笔画纤细却力道十足:“这不是寻常楚剑。

项燕当年自刎时用的剑剑首就有这样的刻字剑脊还有一道与秦戈相撞的缺口。

当年灭楚后此剑被列为九卿级战利品藏在咸阳宫的兰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转头看向缩在墙角的驿站驿丞那老者穿着粗麻布襦裙膝盖处还沾着驿道的尘土“最近有匈奴人来过?” 驿丞哆哆嗦嗦地磕头额头撞得石板砰砰响:“前…… 前日来了十三个匈奴骑士都穿着左衽的皮褶衣戴尖顶帽帽檐挂着狼尾飘带。

他们说要找徐方士的信物还在井边烧了堆纸钱灰烬里混着羊骨。

小的躲在门后不敢看只听见领头的人用汉话喊‘剑归楚地刘旗东举’还说…… 还说咸阳宫的铜鹤要流血了……” 话音未落远处的烽燧突然燃起黑烟滚滚向上直冲暮色。

三名斥候策马奔来马蹄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甲胄上沾着的箭羽还在颤动其中一人的肩甲已被射穿:“将军!西北三十里发现匈奴营地篝火余温未散他们正往祁连山方向撤退地上留着块楚式龙形玉佩刻着‘项’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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