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负债百万到最强锦衣卫第939章 典绷麻急孝乐
赢高治那话乍一听似乎只是寻常的寒暄。
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礼数周全。
可话里那句“病中尚不辞远道而来”听在旁人耳中是敬佩落在崔仲琛耳里却带了那么几分说不出的嘲讽。
毕竟在场之人谁不知道他所谓的病其实是装的啊? 此刻被赢高治当众一提虽无明言崔仲琛也只觉像是被不轻不重的扇了一个耳光神色也微微僵了半瞬。
但他毕竟老辣转瞬便挤出一丝苦笑。
拱手作揖道:“唉殿下此言叫老夫羞愧。
奈何身子不济确实路上折腾得厉害……只是正事要紧老夫再如何也不敢迟滞。
” 崔仲琛这话里夹着几分无奈。
又巧妙地将自己带病前来抬成了勉力尽职。
把先前那点尴尬顺势扭转了过去。
赢高治闻言挑了挑眉。
似笑非笑:“崔公这份心意本王和定远伯自是心中有数。
” 说着便不再多言。
侧身让到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崔公请。
” 而李北玄也微微一笑。
轻轻拨转马头与赢高治并行。
护着那辆青篷马车缓缓入城。
…… 一行人入了城。
城门洞开青篷马车在两侧甲士的簇拥下缓缓而入。
铁蹄踏在青石道上发出钝沉的回响。
街道两侧行人自觉避让。
远远望去竟如潮水分开一般留出一条平稳宽阔的通路。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能看到这样一场入城已是难得的见识。
可对于崔仲琛这样的身份而言这不过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仪式。
世家大族讲究的不仅仅是身份更是一份“样子”。
样子做出来了别人就得记住你是谁、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来的。
哪怕再狼狈也要把这份狼狈藏在厚厚的帷幕之后不能叫外人看出半分破绽。
马车行至主街时早有晋阳布政司的官吏等候在道旁。
那几名穿着圆领衫、头戴软笠的中年文吏脸上俱是恭谨之色、 立身肃穆不敢高声喧哗。
首席的那一位走上前来躬身行礼声音平和而不失分寸:“崔公舟车劳顿驿馆已备好老爷请先稍事歇息。
” 崔仲琛在车内听见这句话微微闭了闭眼。
身为崔氏族主他太明白这种场合的规矩了。
哪怕他心中焦灼哪怕他巴不得立刻坐在桌案前与李北玄掰扯清楚这桩差事大骂也绝不能显出急迫来。
毕竟那种急迫是小门小户、贱吏庶人的做派。
却不是崔氏家主该有的气度。
所以他故意慢吞吞地先把手里的拐杖调整了一下。
然后才掀开车帘缓缓下车。
而他的脚才刚踏上地早有随从文吏抢上一步半扶半护。
崔仲琛抬手虚按示意不必。
这一抬手、一按手里头就有了讲究。
这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也不是迫不及待的匆忙。
而是一种“我自有分寸我从容不迫”的姿态。
“有劳诸位。
” 崔仲琛一拱手声音不高却恰好让左右官吏、随行家将都听得清楚。
迎接的文吏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崔公远来辛苦晋阳上下自当尽心。
” 说着便侧身引路。
此时驿馆大门外已有驿丞候着。
见马车缓缓到来忙上前行礼弯腰不敢直视:“崔公马车请直入中庭老爷可先行用茶歇息。
” “嗯。
” 崔仲琛缓步前行。
神色虽略显倦容却不露急切。
他知道入城后第一件事绝不是急着汇报、急着辩白。
而是先让所有人知道。
他崔某人虽年老多病行路艰难。
但一身风度、一身家门里出来的体面依旧在。
这一路走下来不光是崔仲琛在入席也是在让人看让人记。
看的是他的架势记的是他的身份。
对于这种层级的人来说排场不是浪费而是必需。
那是一种外显的秩序。
他若显得急匆匆、手忙脚乱便是失了身份。
等于告诉别人“我有求于人”、“我地位不稳”。
反之若从容入城、从容安置哪怕心里着急如焚也要叫旁人看出他仍旧稳如泰山。
而这种从容既是一种自我防御也是暗暗的攻势。
所以崔仲琛很稳甚至带着几分故意的慢。
但李北玄和赢高治却并未催他也并未立即召他前来西庙奏对。
因为这同样是规矩。
毕竟高人交锋贵人会面哪有刚进城就立刻对质的? 那显得太不稳太不讲体面。
必须先让对方休整让对方坐定。
只有这样后续的谈话才能在一个体面的基调上展开。
所以在将崔仲琛迎到驿馆后二人便拱手告辞回到了西庙大堂。
“看他装逼真不爽。
” 赢高治撇撇嘴有些烦躁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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