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明让大明屹立山巅第330章 田亩清丈

礼法之争的硝烟尚未散尽一场更为基础、也更为尖锐的冲突随着天启二十九年深秋的来临在帝国的广袤田野上悄然点燃。

这便是“清丈田亩”。

此事源于《统一税法》制定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障碍——田赋征收的依据严重失真。

百年承平兼以官绅优免地方豪强与胥吏勾结隐田、漏税之象触目惊。

鱼鳞图册陈旧毁损与实际田亩状况相差甚远。

朝廷岁入的根基正在被蛀空而无地、少地的贫民却承受着不公的税负。

议会财政委员会与户部联合提出了《全面清丈天下田亩疏》旨在重新勘测、登记全国土地绘制新鱼鳞图册为推行“摊丁入亩”、实现税赋公平奠定最坚实的基础。

这无疑是触及了士绅豪强及与之勾连的基层官吏最核心的利益其反抗的激烈程度远超以往。

圣旨允准清丈的文书尚未完全下发至州县暗流已然汹涌。

江南松江府华亭县作为首批试点县之一清丈工作组由一名户部主事、两名议会推选的士绅代表（一位是支持新政的开明士子另一位则是心怀抵触的当地耆老）及几名格物院培训的测绘学生组成。

他们带着新式的测量工具和满怀的决心抵达县衙却遭遇了知县表面热情、实则消极的应对。

“诸位上官辛苦了”王知县满脸堆笑语气却透着为难“只是这清丈之事千头万绪。

县中胥吏人手不足且秋收在即恐难全力配合。

再者乡间民情汹汹皆言清丈乃是加赋之先兆下官恐激起民变啊……” 工作组尚未下乡各种流言蜚语已如蝗虫般飞遍乡野。

“朝廷派人来量地是要按新数额加税了！” “听说那格物院的测量杆子带了邪气插到谁家地里谁家就要倒霉！” “那些议会来的跟城里的大商贾是一伙的就是要逼得咱们小民卖地！” 流言的背后是当地几家拥有数千亩隐田的大户在暗中操纵。

他们串联起来一边鼓动不明真相的佃农和自耕农抗拒清丈一边重金贿赂县衙胥吏企图拖延、阻挠甚至伪造数据。

清丈工作举步维艰。

测绘学生在田间丈量时时常被一群“自发”聚集的乡民围住言语冲突不断。

负责登记的士绅代表其家中田产也莫名遭到匿名威胁。

那名本就抵触的耆老代表态度愈发消极甚至开始质疑清丈方法“不合古制”。

消息传回南京李守俊等人立刻在朝会上发难。

“陛下！清丈本为良法然执行操切徒滋扰地方动摇民心！”李守俊痛心疾首“江南乃财赋重地如今却因清丈之事乡野不宁农事受阻！若因此影响今岁钱粮孰之过欤？臣请暂缓清丈另择稳妥之法！” 保守派官员纷纷附和将华亭县遇到的阻力夸大其词描绘成新政扰民、必将引发天下大乱的证据。

议会内部支持清丈的议员也感到了巨大压力。

来自江南地区的几位议员言辞闪烁暗示清丈是否可“从长计议”或“仅限于清理非优免田土”。

面对如此局面主持清丈的周奎忧心如焚。

他知道清丈田亩是税制改革乃至诸多新政的基石若在此处退缩则前功尽弃。

林川再次展现出他深远的策略眼光。

他并未要求工作组强行推进而是指示： 第一立即由《大明公报》派出精干记者前往华亭县实地调查将清丈的真实目的（均平赋税）、遇到的阻力真相（大户操纵）、以及工作组的具体操作流程公之于众粉碎谣言。

第二命令徐承烈从新军中抽调一队纪律严明的小分队以“护卫工作组安全、维持秩序”为名前往华亭。

此举并非为了镇压而是为了震慑地方豪强可能组织的暴力对抗并向摇摆的知县和胥吏表明朝廷的决心。

第三建议议会加快《清丈田亩舞弊惩处条例》的制定对敢于阻挠、伪造数据的官吏和士绅明确其律法责任。

同时林川亲自修书给华亭县那位开明士绅代表以及当地几位素有清望、田产相对清白的乡贤陈说利害争取他们的理解和支持从内部瓦解反对联盟。

《大明公报》的报道和新军小分队的抵达迅速改变了华亭县的氛围。

许多原本被蒙蔽的农户开始了解清丈的真实意图对工作组的敌意大减。

那位王知县见朝廷态度坚决且有了军队背书也不敢再明显怠工。

几位收到林川书信的乡贤出面调解部分中小地主开始配合清丈。

尽管暗中的抵抗并未完全消失数据核查中依旧会发现种种巧妙的欺瞒手段但清丈工作总算得以在磕绊中重新启动。

华亭县的经验与教训被迅速总结成为后续推广地区的重要参考。

然而所有人都清楚这仅仅是开始。

清丈田亩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下挖掘淤泥必将搅动起沉积百年的污浊。

帝国最为根基的土地问题其解决过程注定漫长而充满斗争。

新制度的生命力能否穿透这层层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真正触及那广袤田野之下的公平基石华亭一隅正在上演着惊心动魄的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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